只見她指尖泛起一抹青芒,對著虛空輕輕一劃。
“嗡——!!!”
清越劍鳴響徹長街,那些號稱能鎖住化神修士的靈力鎖鏈應聲而斷,地面上的陣紋像被無形巨刃劈過,蛛網般的裂紋順著青石板急速蔓延,所過之處符文紛紛炸裂,化作了漫天光點。
“不可能!!!”
柳玄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踉蹌著后退,折扇掉在了地上,下一秒,他腰間玉佩突然亮起刺目紫光,這是遇到致命危險時護主法寶的自主反應。
烏竹眠終于動了。
一步踏出,紫色衣裙翻涌如云。
明明只是尋常步伐,卻縮地成寸般瞬間出現在了柳玄的面前,她周身察覺不到半點靈力波動,可柳玄卻像被無形山岳壓頂,膝蓋不受控制地彎曲了起來。
“跪下。”
烏竹眠的聲音很冷。
“砰!”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柳玄的雙膝重重砸在了青石板上,石板應聲龜裂,他額頭暴起青筋,體內靈力瘋狂運轉想要抵抗,卻發現金丹像是被凍住了般紋絲不動。
更可怕的是,他引以為傲的柳家《玄陰訣》運行路線,竟然在對方那股奇異氣機的牽引下竟然開始緩緩逆流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柳玄聲音發顫,眼睜睜看著自己雙手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青黑色紋路,這分明是功法反噬的征兆。
烏竹眠拔出且慢,劍身出鞘的瞬間,柳玄胸前的護心鏡突然自動浮起,綻放出耀眼的紫色光罩,這是柳家主賜予兒子的保命法寶“玄陰罩”,據說是能夠抵擋問鼎期修士一擊的高階法器。
“叮。”
劍尖輕輕點在光罩上,聲音清脆得像是敲擊琉璃盞,下一瞬,號稱堅不可摧的光罩表面浮現無數裂紋,“嘩啦”一聲碎成了光雨。
柳玄瞳孔驟縮。
烏竹眠手腕微轉,“啪”一聲,劍身平拍在柳玄左臉,聲音清脆響亮,這一下看似輕巧,卻震得柳玄耳中嗡嗡作響,半邊臉瞬間失去了知覺。
“這一下,打你仗勢欺人。”
“啪!”
反手又是一記抽在右臉。
“這一下,打你目無法度。”
柳玄被抽得偏過頭去,嘴角滲出血絲來,他從未受過如此屈辱,瘋了一般想要怒吼,想要反抗,卻發現全身靈力被某種更磅礴恐怖的力量死死壓制著,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更羞辱的是,對方用的不是劍刃而是劍身,這分明是上位者教訓人的方式。
集市上落針可聞。
所有圍觀者都屏住了呼吸,他們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橫行九州城多年的柳家少主,此刻居然像條死狗般跪在地上被人用劍抽臉。
看著奄奄一息的柳玄,烏竹眠手中的劍不知何時已然歸鞘,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全場:“柳家若想報復,隨時來找我,記住,我的名字是,烏竹眠。”
當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壓制柳玄的力量才驟然消失,他癱軟在地,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更痛的是尊嚴被當眾碾碎的恥辱,他死死盯著她消失的方向,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里。
“烏、竹、眠……”
這三個字緩緩從柳玄的牙縫里擠出,似乎浸滿了毒汁。
柳家修士不敢耽擱,宛如喪家之犬一般,趕緊灰溜溜地把他抬起來,朝柳家趕去。
過了一會兒,集市某個角落突然爆發出了壓抑多年的嗚咽,這哭聲像是會傳染一般,很快就連成一片。
不是悲傷,而是一種近乎疼痛的釋然,就像長期蜷縮著活的人終于能伸直脊椎時,那種帶著酸楚的暢快,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人群中響起了零星的掌聲,這聲音起初怯懦,漸漸變得堅定,最后匯成了一股浪潮
余下未撤的柳家護衛兇狠地瞪視一圈,卻再不能像往日那樣嚇得眾人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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