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冷風中等了三個多小時,本想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卻看到了那一幕……
——晚歸的男女主人,親密摟抱,恩愛調情。
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聽得一清二楚。
那就像一柄鋒利的刀子,狠狠刺在他心頭肉上,血肉模糊。
能看出來,她跟傅寒聲在一起很開心……那么慢熱的人,卻能放下所有戒備,親昵的對一個男人撒嬌,一定是深愛他了。
以前,她也是那樣依戀他,毫無戒備的對他撒嬌啊。
以前,她也是那樣愛他啊。
……
陸聞州渾身如冰一般僵硬,望著入戶門方向,喉嚨忽然哽了哽。
孤男寡女,晚上住在一起,會發生什么,不用猜都能知道。
心痛啊,不甘啊……恨不得現在就過去分開他們。
但不行啊!
那樣做,溫辭只會更恨他,更厭惡他。
他不可以那樣做。
不知道盯著那處看了多久,他苦澀牽唇,冷峻的面龐憔悴到了極點,最后抱著玫瑰,萬分僵硬的轉身離開了……
這是他的報應。
他必須記住此刻的痛苦,來償還她。
離開小區。
他去超市賣了一打啤酒,收銀員小姐姐被他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像是剛淋了一場大雨,病懨懨的……
她下意識看了眼超市,疑惑,這也沒下雨啊。
陸聞州沒心情關注別人,付款后,提著啤酒就離開了,在小區外的一處公共座椅上坐下,打開一瓶,仰頭一口悶下,喉結不住的滾動著……
就這么發泄一般,一瓶接著一瓶喝著,很快,腳邊就堆滿了空酒瓶。
可酒精,依舊沒能緩解他心中的潮濕,反而讓他愈發清醒。
清醒的回憶起,他是怎么一步步把她推開的。
陸聞州紅了眼眶,里面似乎閃爍著晶瑩,手也微微發著顫,幾乎要握不住一個輕盈的空酒瓶。
路過的人注意到他,都不禁上下打量一眼,很是鄙夷。
陸聞州沒有在意,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他自己,還有……幻想中的她。
他身子下滑,最后狼狽躺在了冰涼的木椅上,眼神空洞的看著一團空氣。
“對不起……”
他一遍遍呢喃。
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千萬句對不起,也不能挽回了。
……
公寓。
溫辭害怕電梯忽然停下,有人進來,看到他們這樣,羞臊的推了推男人肩膀,躲開吻,地下頭,輕喘著說,“好…好了…”
傅寒聲意猶未盡的挑起她下巴,又親了一下,低啞嗯了聲。
溫辭微微松了口氣。
可等電梯開了之后。
他卻是拉著她的手,大步走出了電梯。
溫辭輕呼了聲,看著越來越近的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目光向下,注意到門口放著的一個箱子。
她狐疑皺眉,停下了腳步。
這幾天,她并沒有買東西啊。
傅寒聲按揉了下她肩膀,從她神色中看出了她的疑惑,“先拿回去看看說不定是忘了呢。”
溫辭覺得是,點了點頭,看著他說,“好。”
傅寒聲讓她開門,自己則是俯身抱起地上的大箱子。
走進房間。
箱子放在了玄關的柜子上。
溫辭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買了什么,迫不及待的用鑰匙劃開膠帶。
傅寒聲從身后抱住她,呼吸掃過她雪白的后頸,落下一吻,而后抵著她肩膀,看她動作。
“忘了買的什么了?”
溫辭脊背瑟縮了下,一路悸動到了心坎里。
她垂下眸,咬唇嗯了聲,盡量忽視腰上那上下摩挲的酥麻癢意,捏著鑰匙劃開膠帶,打開箱子。
入眼,看到里面一件件包裝精致的禮盒,以及盒子上貼著的拍賣會特定標簽,她腦袋忽的嗡了下,隱隱覺得不太對。
這種感覺,在看到那張紅色心形賀卡時,愈發強烈——
寶貝,開心點。
字跡遒勁有力,跟那個人的手法如出一轍。
溫辭眸光顫了下,像是被人點了穴,身子忽然怔住。
尤其在看到禮物盒上的標簽時,她腦袋里有什么東西,仿佛輕輕裂開了一條縫隙。
所以,在拍賣會上為她點天燈,為她買下那些拍品的人,是陸聞州?
溫辭臉色白了白。
剎那間,方才圍繞在周圍的旖旎散了個干凈,只剩下了化不開的沉默。
直到腰上的大手忽然松了力,她才恍然醒神,著急回頭,握住男人的手,眼尾有點紅,“傅寒聲……”
傅寒聲眼眸深邃,看出了她的疑惑,直解釋了句,“沒有騙你,拍賣會上為你點天燈,買下拍品的人,是我。”
溫辭又是一怔。
傅寒聲看了眼那箱子,聲音微沉,“這些拍品,應該是他買的別的拍品。”
這個他是誰,不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