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家屬樓不是電梯房。
是步梯房。
溫辭著急,腳下一個不穩,險些狼狽摔倒。
但她只是扶著扶手吸了口氣,便忍著腳踝上鉆心的痛楚,一瘸一拐的繼續下樓。
外面下著大雨。
地面上已經洇出一片片水。
溫辭從頭到腳都淋了個透徹,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側,怎么看怎么狼狽,她一路風風火火走到路邊,伸出胳膊去攔車。
但雨天本就不好打車。
再加上現在又是中午下班高峰期,更不好打車了。
溫辭著急的想哭。
她緊緊咬著唇瓣忍著。
在又一輛車子駛來前。
心一橫。
直接破罐子破摔的走到馬路上,去攔那輛車。
她真的沒辦法了,每耽誤一分鐘,她奶奶就多一分危險……
雨幕中駛來的車子,及時剎車,駕駛座上的男人看到車前膽大包天的姑娘,直接降下車窗大罵,“瘋了是嗎!哪里跑出來的神經病,不怕被撞死啊!滾開!!”
溫辭絕望搖頭,走上前試圖解釋,“不是這樣的,求求您載我一程……”
“滾!”
司機根本沒心情聽她說話,驅車就走,車身幾乎跟她側身而過。
溫辭小臉白了白,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可地下雨水沉積得太深,一不小心,就踩了個空。
她身子驟然往下墜去。
“啊!”
溫辭驚呼了聲,已經做好了捱疼的準備。
可迎接她的。
卻是一個炙熱的懷抱。
“瘋了嗎?”
一道有力的臂膀從身后勾住她的腰,把她扣進懷里,那么強悍,又那么熟悉,熟悉到溫辭甚至以為是自己太過心慌,而出現了幻覺。
她恍惚的眨了眨眼睛,回眸看向身后的男人,睫毛上的水珠簌簌的顫。
“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大雨天,在路上瞎跑!不怕被車撞到嗎!”
男人聲音低沉陰翳,大手牢牢掐著她的腰身,很用力,但又帶著那么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是傅寒聲。
溫辭目光顫顫,有些不敢相信的紅了眼眶,可男人的聲音是真實的,掐著她腰的觸感,也是強勢的,溫暖的。
仿佛一絲絲電流,流進了她冷若冰窟的心里。
溫辭不禁抓住他的衣擺,如此眷戀的下意識動作,讓她喉嚨一陣陣酸脹。
她低頭哽咽了聲,搖搖頭,焦急的想說什么,肩膀都在輕輕顫抖……
傅寒聲注意到姑娘情緒不對,眉宇微沉。
他抬手捏著她尖美的下巴抬起,讓她面對著自己,就看到她眼眶紅紅的,儼然一副被欺負了的慘樣,楚楚可憐的。
“怎么了?”傅寒聲目光深沉了不少,指腹按著她冷冰的臉頰,似嘲諷的說,“陸聞州沒管你?”
溫辭喉嚨一滯,對上男人那雙冷厲的黑眸,她心臟那兒驀然像是被人砸了一拳,陣陣發疼。
一顆淚,終于忍不住從眼尾流了下來,混著雨水,無聲無息的消失在發間。
溫辭苦澀的吞咽了下喉嚨,垂眸搖了搖頭,試圖躲避他冷冰冰的視線,開口想繼續剛剛的話。
她知道他怨他恨他。
所以他對她的諷刺她都受著。
可眼下,情況不一樣。
“傅寒聲,求求你幫我……”
“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怎么不讓他管你,怎么不給他打電話?”
某個字眼,仿若這世上最鋒利的東西。
狠狠扎在她心頭肉上。
溫辭徒然僵住,小臉蒼白的抬起眸看他。
那淚水還是沒能逃過男人銳利的雙眸,他抿著薄唇,危險瞇眸,見她一副又要哭的表情,眉宇蹙得更深,捧著她臉頰的動作,更是忍不住收緊……
哭什么。
好像對不起她的,是他一樣。
“溫辭……”傅寒聲冷笑了下,還想說什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