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在洞中見到想見的人,她失望至極。沒尋到活的劉純,她亦感到挫敗。
但這陌生女孩即使無名無貴,骨血卻也沉沉甸甸,這是命,是人,自有其重量,不以她失望或挫敗而改變,依舊頑強活在這里。
而只要是人就能開口,正如蠅蟲也能引路,蟻穴潰堤,微蟲噬木,堤潰梁塌之下,所謂天子也要被迫改道禁步。
少微再次將神祇面具從頭頂拉下,蓋住了面容。
世間道理霸道無憑,憑什么要她守序?既將知情者滅口,經手之人死了,那真相就由她說了算。
面具佩好,少微起身,垂下一手,牽過那無名伶仃性命,劉岐一手提劍,一手提著半只焦履,影子重疊著一同走過數座碩大鐵籠。
人群在涌來。
花貍久去未歸,郁司巫牽腸掛肚,帶領一群巫者,入得庭院尋找。
搜查仙師府的禁軍首領,暗中擔負監視劉岐搜查進度的任務,見劉岐遲遲不回,以護衛殿下安危為名,率禁軍追來探看。
巫神入兇宅驅疫,巫者們圍繞不去,許多百姓都被吸引,不少人尋到那扇破舊小門外,探首不敢入,不知哪個推了哪個一把,那人剛被推進去,立刻有人跟從,后方的百姓紛紛涌入。
人聲伴隨人影涌動,層疊堆涌如浪,直到巫神重新出現。
玄衣朱裳的巫神身側立有身穿青金色衣袍的少年,一如神之祭器護持左右。
鬼神與祭器皆在,破敗骯臟的院落仿佛就此成了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