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席一角下,是一塊鐵板,少微蹲跪下去,觸探那鐵板,竟是嚴絲合縫地鑲蓋在地面上,而就在蹲跪下來的一瞬,她分明聽到了一絲微弱但急促的呼吸聲!
有人,活的,藏起來的……!
沒有任何猶豫,少微一手揭起自己臉上的面具,一手將鐵板猛然掀起。
昏暗光線泄入那不算很大的洞中,明暗交替間,少微瞪大的雙眼與洞中抬起的一雙眼睛猝然對視。
屏住的呼吸慢慢松下,瞪大的眼睛也與眉毛一同慢慢落低。
不是她,是個孩子。
怎么會是她,既有人來打掃過,怎會留下那樣重要的她。
然而飄渺的希望竟也帶來巨大的失望,少微看著那洞中人,緩了片刻,才得以開口,問:“你可見過一位仙姿倜儻的年輕女君?”
洞中抱膝的影子小聲開口:“只抓孩子,沒有年輕女君……”
更大的失望反而找回了理智,少微再問:“那可見過一位七八歲、膚發細致的圓臉男童?”
影子點頭:“見過,他死了……”
被抓來的第一日就死了,沒進籠子,抓他的人說他不一樣,當日就要“用”。
少微按在洞口邊沿的雙手收緊成拳。
那晚,劉純在宮宴上活了下來,她原以為她間接改變了這個孩子的命運,但事實上他僅僅只是多活了短短一段時日,且最終以這樣殘忍的方式離開了人世。
一瞬間,少微胡亂地想,那日五月五在宮中驅疫,劉純歡喜跑來求潑時,她應當將驅邪的水灑向他才對。
胸口堵得發悶,泡影已然破裂,真切的怒氣再次聚攏壯大。
洞中的影子無聲緊縮成一團,卻仍在仰頭看著上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