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的嚴相國聞不禁一笑,眼眶內的淚水卻已蓄滿了。
“他懂什么鳥靨,也敢說三道四……”申屠夫人陪著女兒往前走:“對牛鼓簧,下回我兒再不畫給他看了。”
馮珠笑了一下,點點頭,很快便將此事拋去一旁,轉而被前方掛著的一盞花燈吸引了。
那花燈以竹為骨,以帛為皮,做成了栩栩如生的老虎模樣。
這只被點亮的虎燈看起來威風堂堂而又有幾分不自知的憨氣可愛,馮珠只覺親近極了,她伸手指道:“阿母,我想要那只燈!我要帶回去給,給……”
她話語突然滯澀,神情疑惑,她……要帶給誰?
再看那虎燈,馮珠的眼睛忽然驚惶躲避起來,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佩察覺到,趕忙將她扶緊:“女公子!”
卻已是來不及了,馮珠毫無預兆地痛苦喊叫掙扎奔走起來,尖叫聲傳入亭內,嚴相國忙要上前去,卻依舊被魯侯攔下。
“這是常態,相國。”魯侯語氣凝重地告知他。
嚴相國眼睛一顫,緊緊反攥住魯侯的手臂。
若是常態,那究竟是受下了多少苦痛折磨?
馮珠徹夜未能平靜,她縮回到屋內榻中,外面的炮竹聲響了多久,她便哭了多久。沒人知道她在哭什么,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正旦之后,正月過半,待到正月十五日,自東萊郡歸來的一行車馬匆匆入了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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