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微模模糊糊聽著這句評價,卻只在意姜負說她新而小,喃喃含糊好強回語:“我才不小了……”
上一次她都活到十七歲了。
姜負看著又沉沉睡去的女孩,認真道:“沒人教會你如何長大,你又怎會不小。”
柔和的夜風在窗外徘徊了一夜,待到晨光灑落時,便和著鳥兒清脆的鳴唱,卷著空氣中的微塵在日光下起舞。
窗內,少微在榻上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只覺渾身的筋骨都舒展開來,整個人像是一口氣睡足了十年的大覺那樣解乏。
少微跳下榻穿衣,經過姜負屋門前,透過半掩著的門,看到姜負坐在臨窗的小榻上,正對鏡梳發。
年輕女子廣袖飄飄,烏發順垂,身形勻稱美好,執梳的動作也莫名賞心悅目,每梳一下,都緩緩傾瀉出別樣的自在風流。
少微不自覺停下了腳步,雙手扒在門邊悄悄看著這樣的姜負。
姜負認真結下環形垂髻,自頭頂分垂在兩側耳邊,腦后又留一半發,以青綠緞帶垂束。
梳好了頭,姜負拿過一旁的小木匣。
少微知道那里頭盛放著姜負每日晨早都會服用的丹丸。
姜負每月十五都會取少微的指尖血。
那些丹丸恰是朱紅色,很難給少微帶來好的觀感。
白皙的手拈起朱紅的丸,白與紅,如暖玉染著冷血——少微看著這一幕,只覺姜負憐憫又兇殘,矛盾得很,叫人遲遲看不清真面目。
少微不喜歡服食丹丸的人,在她的經歷認知中,許多不好的人和事似乎總伴隨著服食丹藥,如秦輔,如那位帝王,再如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