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應當握緊稚子該握的“兵刃”,用這“兵刃”為自己爭來活著長大的資格,乃至更多其它籌碼。
黎明在動蕩里降臨。
仁帝自昏迷中醒來,聽著那些紛亂的消息。
他披衣靠坐榻上,蒼白的臉上看不出表情,許久后,那雙眼睛里最先浮現的竟是一絲迷惑與荒謬。
死了?
都死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輕易地全死了?就在這短短一日一夜間?
凌軻沒有動兵嗎?皇后都敢開武庫了,凌軻為何不曾動兵?那些逐漸要只知有凌而不知有朕的所謂“凌家軍”分明就在長安城外!身為大乾君王他勝券在握,凌軻大可以負隅頑抗到底,然后在真正的窮途末路處死去……難道不該是那樣嗎?
為什么要斷臂,為什么要用這種近乎突兀的方式死去?
為什么?為什么?
仁帝在心間問了又問,這問聲逐漸急切乃至憤怒,已沒有人可以回答他,而他迫切需要一個可以被接受的答案。
嚴相國在趕來的祝執等人開口之前,肅容道:“陛下,長平侯救下太子后,長跪于宮門外,自斷一臂,請求陛下見太子一面,而至死未曾有動兵之意——”
“故臣以為,長平侯率親衛去往仙臺宮營救太子,實為認定太子蒙受莫大冤情,不愿君臣父子遭奸人挑唆以致國朝社稷動蕩——此乃逼不得已之舉,而非謀逆之心,萬請陛下明斷。”
祝執看向那位一向中立冷僻的嚴相國,壓下眼底陰鷙,向仁帝垂首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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