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都絕非凌軻想要見到的結果。
人人都有自己的堅守,他原本就是個不知變通的匹夫而已。
他斷的不僅是一臂,他私闖至此,罪名已定,他在告訴君王,他可死,他愿死,他凌軻寧可自斷而亡亦不為禍國之劍。
只求君王見他此心,不要殃及更多無辜之人。
凌軻緊緊攥著那根無形之弦,眼中含著淚,看向那巍峨的宮門,等待著弦的那一端傳來回音。
天下真正大統尚不足百年,六國史書與諸子百家著作曾被焚燒一空,大乾雖建,但劉家江山可以依循的先例實在太少,有關大國社稷之經驗也還未來得及累積——
足下踩著這樣一片前所未有的開闊土地,昔日的仁帝也好,凌軻也罷,他們都自認走在一條全新的道路上,他們志同道合,彼此欣賞,意氣風發而又對大乾的江山版圖充滿了野心規劃,于是他們幾乎是理所應當地認為自己沒有任何道理會步前人后塵,他們理應開啟新天地,什么君臣離心鳥盡弓藏疑心生暗鬼?皆不過無能者所書昨日迂腐狹隘之舊詩篇。
然而此時,凜風呼嘯而來,還是翻到了這詛咒般的一頁。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巫咒。
若無可挽回,那便盡量削弱這代價吧。
相識多年,縱然不知何時竟已不再相知,但臣與君之間,理應還保有這一絲“共識”與“默契”存在。
然而這份被凌軻篤信著的“共識”與“默契”卻未曾有機會被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