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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天意風流 > 第 9 章 第 9 章

                第 9 章 第 9 章

                李稚抬頭看去,發現謝珩正在看著他。

                “改完了嗎?”

                李稚滿頭是汗,終于道:“我、我寫的不大好。”

                “還需要再改嗎?”

                李稚的氣場肉眼可見的迅速弱了下去,他低頭看看那篇文章,拿不出手啊,他下意識追問道:“你真的要看嗎?”他這會兒已經埋頭連續寫了一個多時辰,把自己都給寫懵了,這一句話甚至有點耍賴的感覺了,難得的少年一點心性流露出來,兩只眼睛可憐地看著人,“我覺得我沒有寫好。”

                這簡直是他平生寫過的最爛的文章,爛到他甚至不想承認是自己寫的。

                謝珩看了他一會兒,“那我可是有點好奇了。”

                李稚:“……”

                謝珩手中拿著那篇改了三個來回的文章,他慢慢地往下看,一直也沒說話。

                李稚連禮數都忘記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然而那張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東西,眼見著他的視線往下移,李稚的心像是在油鍋上翻來覆去地煎熬,他甚至有種伸手把紙奪回來的沖動,卻打死他也不敢動手。

                謝珩讀完了那篇文章,他抬頭看向了李稚,李稚的心咚的一沉。

                謝珩并沒有對文章本身做任何的點評,而是問了他一句話,“你認識亳州盧氏的人嗎?”

                李稚一愣,他聽都沒聽過這個士族,搖了下頭,“不認識。”

                謝珩打量著他,李稚還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話,“我真的從沒有聽說過亳州盧氏。”他下意識重復了一遍,“我沒有去過亳州。”

                謝珩點了下頭,“別怕,我只是問一問。”

                “大人,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沒有。我隨口問問。”謝珩望著他,“你文章寫的挺好的。”

                李稚一聽這話眼睛不由得睜大了,實在沒想到這篇東西會得到這么個點評,他下意識有點心虛,連話都沒敢接。他自然知道這話是對方的安慰,這更讓他無地自容了。

                謝珩看他這副樣子,很輕地笑了下,“吃點東西吧,你也寫了這么久了。”他將裴鶴取來的糕點放在了對方的面前,“嘗嘗吧。”

                李稚看向盤子里精致的糕點,他伸手拿了一塊,默默地吃了起來,也不作聲。

                謝珩將那篇文章折了隨手夾在了書頁中,李稚看他這么做,又看他一眼。

                謝珩隨意問道:“這糕點還合你口味嗎?”

                “我覺得很好吃。”

                “慢些吃。”

                “嗯,好。”

                看起來這篇文章的事情就這么過去了,謝珩也沒有再提,李稚心中對自己微微有點懊惱,本來若是寫的好了,或許能有機會給對方留個好印象的,他想歸想,但是也不敢再提這事,更不敢說讓他再寫一篇,剛剛那篇東西已經夠丟人現眼了,他還讓對方坐著等了一個多時辰,想想都想死。怎么會這樣呢?

                謝珩看著內心飽受煎熬的李稚,他腦子里卻在思索著另一件事。

                李稚吃完了糕點,這天色實在太晚了,謝珩就留了他在府上住下了,李稚剛聽見時有點意外,但是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就答應了下來。

                等李稚跟著侍者離開后,謝珩對裴鶴道:“去查查盧賀的那篇《春時賦》是怎么回事。”

                “是。”裴鶴立刻應了下來,但又沒有明白具體查什么,“大公子這是……”

                謝珩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那篇文章恐怕不是他自己寫的。”

                《春時賦》是盛京家喻戶曉的名篇,以春時為題,寫的是春江、春山、春月、春花、春草五景,一共兩千兩百字,從千年前旺盛爛漫的春景寫起,一直寫到了千年后抱明月而長終,洋洋灑灑,隨意遣,渾然天成,最難得是滿紙深情,一度被譽為“奇情第一”,兩年前,亳州盧氏家的二公子盧賀在長公主壽宴中信手寫出了這篇文章,傳閱過后震驚了四座。

                梁朝的文人從沒有這么寫文章的,這里的世家大族信奉清談和玄道,人要絕情忘欲,文章要清且玄,這里的文人自稱白玉樓人,恨不得字字冰清玉潔,要模仿仙人的筆跡才好。然而盧賀那篇滿紙深情的《春時賦》卻打動了幾乎所有人,甚至是那些目下無塵的老學究。

                為什么?因為人生而有情,追求至真至善的情是人性的本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少年人自有這種真誠豁然去擁抱天地萬物。

                萬物皆有情,原來他眼中的世界竟然是這樣的?所以見者無不震撼動容。

                這篇文章做到了,它就是“奇情第一”,盧賀這個名字也隨之傳遍了盛京士族圈子,短短兩年間他一路高升如今已經是青州府尹,可以說,他僅憑借著一篇文章就將自己的士族門第從二流抬入了一流之中,雖然這與盧家在青州的數十年謀劃也不無關系,但不得不說,那篇文章為他敲開了榮華富貴的大門,而且或許是最難的一道門,畢竟在這之前亳州盧氏青州謀劃了幾十年也沒有被盛京士族接納認同。

                謝珩見過那篇名噪一時的《春時賦》,名副其實,確實是奇情,雖然也能挑出許多的毛病,比如明顯是少年人的手筆,不夠凝達干練,用典也不夠,但瑕不掩瑜。盧賀從那之后再也沒有寫出過這樣的文章,他覺得也正常,畢竟這種以情動人的文章,或許真的只是靈光乍現一揮而就,驚鴻照影不可再尋,但少年人這點靈氣難得。

                直到今日,謝珩看見了另一個孩子寫的東西。

                怎么說呢?文章這種東西,尤其是有情的文字,確實是會認主的。因為寫情即寫人。李稚今晚寫的那篇賦確實是一難盡,但那股貫穿全文的氣還在,謝珩雖然已經許多年沒有正經地寫過什么東西了,但他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春時賦》,和今晚他看得那篇賦絕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說起來,那篇這么糟糕別扭的賦,難為他能寫的出來,想來那孩子也不知道緊張成什么樣子了,難怪要改了又改,不肯拿出來給人看。

                謝珩想了想,不自覺有些失笑,那孩子暗中緊張地觀察他的臉色,一副名節不保的樣子,確實有幾分可愛。

                《春時賦》寫在兩年前,日子雖說久了點,但要說難查也不至于,裴鶴很快查了個一清二楚,回來向謝珩通報。

                “這事同京州府尹林良隱有關,那篇文章原來是林良隱在兩年前寄給好友盧束星的,說是自己的一個學生,才華橫溢但是出身不好,想要借盧束星的門路推薦他去做官,并隨信附上了這篇《春時賦》,盧束星見到文章后覺得很好,正好他的二兒子盧賀要去赴長公主壽宴,他就讓他把這篇文章背下來了,后來盧賀果然憑著這篇文章聲名大噪。”

                裴鶴補充道:“我派人去京州問了,還沒收著回來的消息,不過林良隱說的那名學生應該就是李稚,年紀、籍貫、出身都已經對上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和謝珩猜的幾乎沒差多少,他輕點了下頭,倒也沒多說什么。

                一旁整理著香案的徐立春聽著他們說話,思索道:“林良隱這個名字倒是有幾分耳熟。”

                “不為斗米折腰的林氏公子,二十年多前的事情了。”謝珩看向了窗外,暴雨之后天色剛剛開始放晴,好像是少年的臉,沒有任何的陰霾,只有磊落的光明和深情,少年人有這樣的面貌,難怪林良隱會另眼相待。.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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