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服務區后,我也不知道軍方的直升機何時能來,當下便下車前往用餐區吃了一點飯。吃飯的時候,我和小川等人還在討論阿豹劫持大巴車一事。小川覺得這事無解,阿豹動不動就殺人,這誰能受的了?就算以后搞境外抓捕,專案組那邊也不敢激怒阿豹。我覺得這事也不絕對,阿豹等人能否落網伏誅主要看兩方面。第一是專案組那邊的態度,要是他們鐵了心不準備放阿豹過境,那阿豹就算把人殺光也無濟于事。政治這個東西本來就是殘酷的,犧牲小家保大家的例子還少嗎?再說了,這幾年西北那邊的礦產坍塌事故,哪一個不超過了幾十人?交了罰金處理好賠償事宜后,那些礦場不依舊開發?對于政客來說,安穩是基調,只要自己不出錯,輿論之類的東西都可以控制。第二方面是對阿豹的心里博弈。那么多人,阿豹敢殺光嗎?別說殺光,就算再殺幾個,必定會引起其他乘客的騷亂。現在可不是兩個日本兵就可以控制幾百人的抗戰時期,國民的見識都得到了極大的提高,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前提下,他們自己都會站出來反抗的。正是基于這兩個方面的考慮,我覺得阿豹的這個如意算盤大概率要落空了。一碗炒粉剛吃完,我就聽到了一陣低沉有力的轟鳴聲。我眉頭一動,然后連忙走了出去,隨即看到了一架氣派的軍綠色直升機正緩緩下降。這一幕也讓服務區里的其他游人震驚不已。一些人活大半輩子可能也沒有這么近距離的接觸軍用直升機,更不用說在一個高速服務區里看到了。一時間,連服務區里的老板服務員都跑出來一探究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竟然能引來一輛直升飛機!什么是效率?這就是,和汪強掛了電話不過才半個小時而已,飛機就到了。待飛機停下之后,我主動走上前。剛好也有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壯碩男子走了下來,和我對視一眼后,立即問我,“請問是方巖先生嗎?”我點點頭。“你好,我是武警大隊的莊鵬”確定我的身份信息后,莊鵬就沒有再說什么,當即讓我登機。得知還可以帶一個人,我便讓小川跟我一塊上了飛機。然后,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飛機重新啟動并慢慢升高。飛機我沒少做,但這種直升飛機,還是軍用的直升機,我肯定是第一次坐。直升機的視角體驗感要比客機強多了,但舒適感就不如客機了。噪音大也就算了,那種傾斜飛行的角度有點讓人受不了,不僅眩暈還有些反胃。看到我這種情況后,莊鵬給我吃了一個藥丸,然后很快就適應了過來。這架直升機的飛行高度并不是很高,加上天氣很好,我能很清楚的看清地面上的一些建筑物,甚至一些行駛的車輛。視角放大之后,那些在地面上飆到一百多碼的車輛,貌似也不是那么快了。大概飛行了二十分鐘左右,我看到了一輛大巴車。之所以注意到這輛大巴車,是因為后面還跟著數輛閃著警燈的警車。很有可能這就是阿豹挾持的那輛大巴車了我在心里默默猜想著。再接著,飛機調了一下方向,我就沒再看到大巴車的蹤跡了。莊鵬就是專門送我去西寧的,我們之間有沒什么好聊的,全程幾乎無對話。不得不說,這玩意就是快,僅是過了一個半小時而已,就到達目的地了。剛落地,汪強就迎了過來,一邊走向專案組辦公室,他一邊向我講述大巴車的最新進展。目前大巴車正處于崇左境內,阿豹的目的地是和緬甸禪邦接壤的寧明。以當前大巴車的速度,大概再過三個小時,應該就可以抵達邊境線。阿豹已經提前放話出來了,讓桂省公安這邊及時在寧明打開一個口子,好讓大巴車順利抵達禪邦境內。要是不照做,每隔十分鐘,他會殺一個人。這已經不是猖狂了,而是癲狂!阿豹知道自己被抓就是一個死,然后,要么放他走,要么他拉著這一車人給他陪葬。很快就來到了專案組指揮辦公室里,讓我沒想到的是,賀飛竟然也在!接著,汪強依次向我介紹其他三人。其中一個是西寧刑偵總隊的大隊長,還有一個是西寧警署分管治安安全的副署長,還有一個是警署的老大林署長。幾個小時前,這就是專案組的基本配置。這個配置已經無敵了,然而,隨著阿豹挾持了一輛大巴車之后,事件性質猛然升級,然后組長臨時更換為了桂省的三號人物,楊奇副書記。剛認識完,門口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個面色威嚴的中年銀發男子走了進來。“方總,這就是楊奇書記。”汪強連忙說道。“你好楊書記。”楊奇應該聽說過我,因為他看我的眼神有點異樣。因為那篇烏龍的報道,在高端官場鬧的沸沸揚揚,而我又是其中的主人公,他聽說過我也不奇怪。而我不知道的是,這只是其一,另外,楊奇以前還在柏嘉手下當過差,私下的關系也不錯。所以,他對我的事情要比別人了解更多一點。當然,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象征性握了一下手后,楊奇隨即詢問起大巴車的最新狀態。得知還有三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后,楊奇便再次詢問起解決方案。聽了幾種解決方案后,我心里已經有數了。包括楊奇在內,都不會希望大巴車過境。現在就是商議怎么將危害減弱最低。一番探討之后,楊奇將目光投向我,說道,“你也說兩句吧,你覺得嫌疑人下一步會怎么做,然后再說出你的解決辦法。”我點點頭,隨即說道,“阿豹這個人生性殘忍,是絕對不能跟他對著來的,要是讓他看不到希望,他很有可能會玉石俱焚!”說了這么一句嚴肅至極的話后,我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茍延殘喘是人的本性,阿豹這么做也不過是為他自己謀一條生路。”“既然他想活,那我們就給他一點希望,至少他中途不會濫殺無辜。”“我的建議是,在臨近邊境的最后一刻和阿豹進行談判,這個時候的阿豹距離自由只有一步之遙,活的欲望會讓他做出一定的讓步,也是講條件的最佳時機。”“然后再在四周布置好狙擊手,只要他疏忽一點,就可以將他一擊斃命!”“只要阿豹一死,其他人就沒有了主心骨,事情就好辦多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