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攤位的時候，威哥和他的兩個小弟就站在燒烤攤一旁，顯得格外的乖。看到我后，威哥一臉笑容的向前迎了幾步，說道，“生哥，達哥已經在醉仙酒樓開好房間了，錢也給你準備好了，你可一定要賞臉過去啊！”不等我回答，阿慶就陰陽怪氣道，“生哥，咱不去，這不明顯的鴻門宴嗎？就怕去了回不來。”威哥連忙解釋，“這絕對不能啊！生哥，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你們要是這么曲解，可就太傷人心了！”當下我點點頭，“威哥的誠意我自然是感受到了，這樣，半個小時后，我準時到，可以吧？”威哥長舒了一口氣，笑道，“我相信生哥的為人，那我們就恭迎大駕了。”等威哥等人走后，阿慶略顯擔憂說道，“生哥，會不會有詐？讓他們直接把錢送過來不就行了？”我搖搖頭，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說這話我是有底氣的。這幫人既然知道我和姚閻搭上了關系，給他們八個膽子也不敢把我怎么著。再說了，就因為這么一點錢，不至于玩殺人滅口那一套。從威哥的表現來看，這個達哥明顯是想和我交好，或者說想探探我的底。而我也想掂掂這個達哥的斤兩，如果他人脈還行的話，說不定還有用到他的時候。所以，這場飯局我是肯定要去的。“啞巴，你別忙了，跟我去一趟。”之所以帶上啞巴，目的不是為了打架，主要是壯聲勢。畢竟我一個人也顯得太沒面了。“阿巴。”說著，啞巴隨手將一把尖刀藏到了上衣內側的口袋里。“生哥，我要不要也去？”我拒絕了阿慶的提議，笑道，“這個攤子離了你可不行，好好干吧！說不定哪天你想干都干不了了。”沒有再說什么廢話，我和啞巴隨即前往赴約。醉仙酒樓算是大學城這邊最有檔次的一個飯店了，建筑風格是按照古代酒樓的樣子仿造的，看上去古色古香的，頗有韻味。要是擱到港城時期，這樣的飯店不知道被我造訪多少次了。現在嘛，我底層小人物一個，也沒有應酬了，來這邊生活這么久了一次也沒有消費過。醉仙樓不在這條這條街，不過也不是很遠，半個小時的時間是足夠了，然后我選擇步行前去。這個達哥還是有點誠意的，派了兩個手下在醉仙酒樓的一樓大廳里等著我。在兩個手下的帶路下，我和啞巴拾階來到二樓的一個廂房。打開廂房，我首先看到正座坐著一個年齡在四十上下、身材魁梧、三面光發型、眼神犀利的男子。不用說，這家伙就是濱淮路的扛把子達哥了。我不知道達哥上面還有沒有大哥，如果沒有的話，那他的勢力頂天相當于我曾經的一個舵主。除了這個達哥之外，包廂里還有五個男子和四個衣衫襤褸的妖嬈女人。威哥也在其中。“生哥，這就是我們的老大，達哥。”威哥用非常正式的嚴肅語氣介紹道。當我和啞巴走進廂房里后，這個達哥并沒有立即起身，而是瞇著眼睛一直打量著我。等威哥說話之后，他才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而我則不卑不亢的伸出手，淡淡說了兩個字，“何生。”達哥也伸出手，重重的和我握了一下，然后笑道，“何生兄弟這么不怯場，以前是不是在道上混過？”我微笑道，“在老家混過一段時間，不敢和達哥的場子規模相提并論。”“哈哈，你謙虛了啊！坐坐坐，都不是外人。”“你們兩個坐在生哥旁邊，今晚只要灌醉他，達哥我有賞！”達哥指著兩個女人命令道。隨即，這兩個女人就要一左一右將我夾擊，不過被我拒絕了。“達哥，好意我心領了，我這人在外面應酬有個習慣，不喜歡女人坐我旁邊。”達哥眉頭挑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沒想到何生兄弟的規矩還挺多。那行，今天你是客人，都依你。”說著，達哥擺了一下手，四個女人走出去兩個，留下兩個負責倒酒。江湖規矩，坐下之后同干了一杯。“何生兄弟，你的臉是怎么回事？”放下杯子后，達哥隨口問了一句。“受傷了，怕嚇到你們，就沒有把口罩摘下來。”我淡淡回道。“哈哈，你覺得我們是嚇大的人嗎？兄弟，你只管摘下來，我倒要看看有多嚇人。”我沒有再廢話，直接把口罩摘了下來。當我的本來面目呈現在眾人眼中后，我看到的是一片震驚的眼眸，包括達哥。“你你這是怎么搞的？”這話是威哥問的。我笑了一下，云淡風輕道，“得罪了一些人，被刀子捅的。”“什么？？被被刀子捅的？？”威哥咽了一口吐沫，整個人略顯震撼。我又緩緩將口罩戴上，淡淡道，“我已經夠幸運的了，至少保住了一條命。”達哥意味深長道，“看來，何生兄弟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來，咱們再喝一杯！都干了啊！”喝完，進入正題。“何生兄弟，你別嫌我冒昧，我龍達就是個直性子，不知道你跟姚局長是什么關系？”我將嘴里的菜咽了下去，不緊不慢說道，“我和姚局長就吃過一頓飯而已，不過我和他的妹妹有點緣分，她妹妹前幾天被綁架是我救的。”“你救的？還有這事？”龍達顯得既訝異又震驚。其實他對姚雪被綁一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加上官府那邊沒有發出通告，我也沒有到處宣傳，導致知道實情的人很少。我點點頭，然后將那天的經過簡短說了一下。聽我說完，包括龍達在內的所有人，都對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兄弟，你他媽發達了啊！姚閻欠了你這么大的一個人情，以后在島城，就算橫著走也沒人敢惹你！”龍達能說出這樣的話，只能說明他還是不了解姚閻。像姚閻那種原則性極強的人，公私二字他分的很清。人情歸人情，要是我犯了罪，他絕對照抓不誤，而且也不會徇私分毫。對此，我未作解釋，只是淡淡一笑。這個時候說出實話來，我身上的光環就會減弱一分。如果不說，龍達就會對我敬畏一分。我又不傻，自然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沉默片刻后，龍達接著又道，“兄弟，這次請你過來，還是為了前兩天的那個糟心事。砸了你的攤子，打了你的兄弟，是我的人不對，這個我認。你說吧，怎么樣才能讓你滿意？”不得不說，背靠大樹是真的好乘涼。得知我和姚閻是這樣一層關系后，龍達的態度客氣了不少。對于今晚的飯局，我原本就有一絲結交的想法。目前來看，這個龍達的性子也算干脆利索，勉強可以一交。既然如此，我就沒必要將事做絕了，不過也不能就這么算了。冥思幾秒后，我笑著說道，“這個，就看達哥你拿出什么樣的誠意了。”龍達也不墨跡，看向威哥問道，“人來了沒有？”威哥點點頭，“來了。”“讓他們進來。”威哥隨即起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后，他又返回廂房，不過后面跟著一串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虎頭。此時的虎頭沒有了之前囂張的氣焰，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臉上掛彩不說，走路的姿勢好像也有點別扭，而且雙手一直若有如無的捂著襠部。等虎頭幾人站成一排后，龍達緩緩吐出了兩個字：“自罰！”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個字，虎頭等人開始用力抽自己的耳光。一時間，廂房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啪啪’聲。我知道，龍達這是做給我看的，如果我不說話，估計虎頭他們能一直抽下去。事情本來就不大，如果做絕就違背我來時的初衷了。大概抽了二十下左右，我開口說道，“好了達哥，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罰他們也沒什么用了，讓他們停下來吧！”“停！”龍達剛說出口，虎頭等人隨即停下動作。“跪下！”虎頭等人又齊齊跪下，簡直比奴仆還要聽話。“給生哥道歉！”虎頭等人幾乎異口同聲說道，“生哥，對不起！”聲音很洪亮，態度很真摯。我面露一絲無奈，道，“達哥，我已經不生氣了，讓他們起來吧！”龍達這才霸氣說道，“記住，下次再犯，我絕對饒不了你們！滾吧！”虎頭走出廂房的時候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復雜，震驚、不解還帶有一絲隱隱的憤怒。估計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曾經被他戲謔的怪物，被人視為底層小人物的我，竟然瞬間和龍達坐在一塊談笑風生，成了他今后只能仰望的存在。而他不知道的是，像他這樣的人物，自始至終我也沒有將他放在眼里。下山的老虎依舊是老虎，我雖然下山了，但格局和氣魄仍在。他或許覺得自己算是個人物了，但在我眼里，他連個嘰霸都不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