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昔日漠南蒙古諸部,亦如爾等一般,各部紛爭,弱肉強食,動輒刀兵相見,牧民流離。”
“自歸順我大明,朝廷為其劃定牧場,平息紛爭,設立榷場,公平貿易。”
“如今之漠南,牛羊遍野,牧民安居,各部首領皆得朝廷封賞,享朝廷俸祿,其子嗣可入京求學,其部眾可憑戰功獲賞,此等太平盛景,豈是昔日互相攻伐、朝不保夕之時可比?”
語畢,孫承宗目光掃過那些面露猶疑之色的各部落首領,繼續道:“我大明皇帝陛下乃天下共主,懷柔遠人,此舉非是剝奪諸位首領之權,而是賜予草原和平。”
“當然,如果諸位臺吉不愿意的話,本官也不強求,說到底,本官只是一介文官。”
“但有個問題,本官希望諸位首領都仔細想想,扎薩克圖汗部也好,瓦剌四部也罷,他們都地處大明西北,短時間內威脅不到我大明。”
“但貴部呢?”
“再者……”
“咚!”
碩壘的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不等孫承宗把話說完,他手里的那柄銀質小刀,就被其狠狠地扎進了面前的矮幾上。
“孫大人這是在威脅本汗?”
碩壘死死盯著孫承宗。
孫承宗語氣平和道:“非是威脅,乃是陳述事實,大明欲予車臣汗部活路、富貴路,若大汗執意要選那條死路、絕路,我大明王師,亦不吝嗇手中刀劍。”
談判陷入了僵局。
其他的條件,碩壘都能答應,但就是接受大明劃分牧場這一條,他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這等同于將部落的生殺予奪之權交了出去。
而孫承宗奉有嚴旨,底線也絕不能退。
最終,這場不歡而散的會談暫告結束。
碩壘以需要與各部首領商議為由,請孫承宗離開等候消息。
孫承宗的臨時駐地,并未設置在碩壘的大營內,而是設在距離碩壘王庭三十里外的一處背風河谷,由一個千戶的親軍將士護衛。
夜晚降臨,孫承宗雖是疲乏的很,但卻并未休息,而是翻看著面前軍情司匯總的各種消息。
時間來到午夜子時,守在門外的一名百戶,悄步走近大帳,拱手道:“閣老,蘇尼特部的臺吉綽爾滾請見。”
孫承宗并不意外,抬起頭對百戶吩咐道:“請。”
待百戶出去后,孫承宗搓了搓有些發木的臉。
綽爾滾被引入帳中,當先單手撫胸道:“尊敬的明使,綽爾滾叨擾了。”
“臺吉客氣了,老夫正在等著臺吉呢。”
孫承宗說著,伸手對其邀請道:“臺吉請坐。”
待二人落座后,孫承宗開門見山道:“臺吉,貴部之事,老夫已經從軍情司知曉。”
“對臺吉的深明大義,我皇帝陛下很是贊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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