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外喀爾喀并非是你大明的臣子吧?”
“成吉思汗的子孫,想要和誰結盟,想要對誰發起戰爭,好像還輪不到你們漢人來指手畫腳!”
坐在孫承宗對面的一名蒙古壯漢,面色陰沉,陰陽怪氣道。
他的話音一落,坐在去下首的一名首領也開口了:“漢人還是管好長城以南的事吧,草原上的事,自有長生天說了算。”
碩壘眉頭一挑,并無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坐在自己左下首的孫承宗。
孫承宗倒也不著惱,臉上依舊是掛著和煦的笑意,伸手捋了捋頜下銀白的胡須,開口道:“呵呵,諸位首領豈不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定鼎天下之時,就曾說過,我大明承奉的是大元正統,大明皇帝不只是漢人的共主,同樣也是草原的主宰。”
“草原上的萬千牧民,同樣也是皇帝陛下之臣民。”
“那瓦剌呢?瓦剌的也先·綽羅斯是不是同樣也是你們的臣民?”
一名首領嗤笑道。
孫承宗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幽幽道:“哦?這位首領是打算效仿也先,殺死成吉思汗的子孫,自立為汗嗎?”
那名首領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帳內幾名出身孛兒只斤家族的首領,包括碩壘在內,皆是看向了他。
“大汗,朋素克絕無此意!”
那首領慌忙起身,走到大帳中間,單膝跪地對碩壘解釋道。
碩壘笑了笑,揮手示意對方退下,然后看向孫承宗道:“明使,這種挑撥離間的伎倆就不要用了。”
“還是說說大明想要我們做什么吧。”
孫承宗也并未抓著這件事不放,聞,開門見山道:“大明的意思很簡單,車臣汗部需要向大明效忠,接受大明皇帝的冊封,拒絕和扎薩克圖汗部,以及瓦剌四部的會盟。”
“朝廷會效仿漠南蒙古,為各部劃分牧場,各部在各自的牧場放牧,互不侵擾。”
“大明會對車臣汗部如漠南蒙古諸部一般,開邊互市,鹽鐵茶帛皆可自由買賣。”
“各部的牛羊、馬匹,甚至是羊毛等草原物產,也可以販賣給大明商賈,或是運到大明售賣。”
碩壘把玩著手里精巧的銀刀,皮笑肉不笑道:“大皇帝陛下的好意,本汗心領了。”
“互市,自然是好事,牧民們也需要大明的茶磚、布匹和鐵器。”
“至于不和瓦剌那些豺狼聯合,本汗也可以答應下來,他們遠在西北,與我車臣汗部本就非一路人。”
“甚至是接受大明的冊封,本汗也可以答應你們。”
說到這里,碩壘的話鋒陡然一轉,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但是,按你們劃定的牧場放牧,這一點,本汗絕對不會答應,我蒙古人自祖先以來,便是逐水草而居,蒼天之下,草原之上,何處去不得?何時需要他人來劃定疆界?這草原,是我們用馬蹄丈量的,不是靠你們坐在溫暖的城池里用筆畫的!”
帳內頓時響起一陣附和之聲。
“大汗說得對!我們憑什么要聽明朝皇帝的安排?”
“就是!我們的牧場,我們自己說了算!”
“互市可以,稱臣不行!”
孫承宗面色不變,待帳內喧嘩稍歇,才緩緩開口:“碩壘臺吉,此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