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后,韓云梅也是瞪大了眼睛失神的看向了此刻喝的醉醺醺滿嘴胡話的賀知孝。
待反應過來后,韓云芳頓時就緊張氣惱的紅了臉沖著賀知孝大喝道:“賀知孝,你耍什么酒瘋?”
話落,當即轉頭尷尬的看向葉千塵,訕笑道:“千……王爺,不好意思,他賀多了說胡話!我這就扶他下去醒醒酒,有什么事的話咱們明天再說可好?”
說罷,她便急忙上前扶住了賀知孝,便要帶著他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賀知孝卻是一擺手就將她推開了,并怒氣沖沖的呵斥道:“你起開!我哪里胡說,哪里耍酒瘋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我這總督雖說是老爺子給求來的,卻是葉朝廷正兒八經下文書任命的!如今他葉小子占據了西北兩境成為了鎮北王,那日后定然是要做大事的!”
“而做大事身邊又怎能沒有人輔佐?”
“可這輔佐之人總不能隨便找一個吧!能力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信任,是忠誠!”
“可偏偏我賀知孝有能力,卻沒有忠心!為何,因為本總督是朝廷的人!嘿嘿,既是朝廷的人,那葉小子又如何會信任我呢?”
“可是他不信任卻又不能不用,因為眼下他根本找不到比我賀知孝更適合的人!”
“如此一來怎么辦呢?賀曉柔!打我女兒的主意!因為只要拿下了賀曉柔,那我賀知孝就是在不愿意那也得對他忠心耿耿!”
“想想那三皇子,不就是如此嗎?”
“在長安城的時候,他與曉柔見了不知幾面了,卻從來都沒有心動過!可偏偏,我賀知孝做了北境總督,他就上趕著死纏爛打!”
“這是什么?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就是想借曉柔將我拉攏了,然后心甘情愿的替他賣命!”
“只可惜啊!我家曉柔眼光高,沒看上他!哈哈哈……”
一把推開了韓云芳,賀知孝是越加的醉了。可就是因為這樣,他說出去的話也更加的放肆,更加的無所顧忌!
待想到自家女兒竟是連皇子都沒看上,他頓時就生出了一股驕傲和自豪,竟是忍不住就哈哈放聲大笑了起來。
可在笑了兩聲后,他突然又收住了笑容,下一刻又老淚橫流的指向了葉千塵,哭喪道:“可曉柔看不上三皇子,卻看上這混賬小子了啊!”
“天殺的!我賀知孝欠你們葉家的嗎?老婆老婆當年就對葉昭那個混賬情有獨鐘,如今竟是連女兒也都沒逃過你們這不要臉的葉家人!”
“嗚嗚……我女兒傻啊!好端端的喜歡這么個玩意干啥?萬一哪天跟著他死翹翹了,你讓老子是該恨還是該悲?”
哭著,賀知孝就感覺嘴里苦的慌,竟是轉身就將韓云芳桌子上的酒壺拿了起來,并仰頭就開始往下灌。
見此,韓云芳那是又氣又心疼,急忙就要上前搶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葉千塵卻直接開口叫住了她道:“韓姨,別攔著!沒事,讓他喝,我這里別的沒有,酒水管夠!”
說罷,葉千塵就詭異的笑了起來,之后更是有些激動的又將羊腿拿了起來,一邊自己的豎起耳朵聽著,一邊大口的啃著。
而見到如此一幕,韓靖元抽了抽嘴,整個人都感覺如坐針氈!心里是既慌張,又火大;既想著轉身偷偷溜走,又想著沖上去將賀知孝這個沒酒德的混賬揍個半死。
而就在他心里這般琢磨的時候,韓清明突然就捅了捅他道:“爹,姑父他……”
“閉嘴!”
然而,韓清明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韓靖元給呵斥的打斷了。
之后,韓靖元竟然也抱起了一條烤羊腿,大口撕扯了起來。仿佛此刻,也唯有這烤羊腿能壓制住他心里的慌亂和緊張!
而就在他大口吃著烤羊腿壓驚的時候,賀知孝卻是又將那一壺酒也喝完了。
之后,他隨后就將酒壺往地上一扔,便沖著葉千塵抱拳道:“鎮北王殿下,我謝謝你啊!沒有直接接受我女兒的這一份感情!”
“可是……”
話落,賀知孝又突然惱怒的直起了身子指向了葉千塵道:“你作為爺們不爽快!你雖然沒接受,可他娘的也沒拒絕啊!”
“什么不愿,不喜!狗屁!你那分明就是欲擒故縱,故意挑動我閨女的那根心弦!”
“我賀知孝可就這一個女兒啊,你這般折騰她干嘛啊!”
說著,賀知孝竟是又哭了起來,之后竟是直接站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知孝!”
“爹!”
而隨著他摔倒,韓云芳和賀曉柔急忙就撲了過來將他扶住。可就在這時,賀知孝竟是又一把將母女倆給推開了。
“呼……你入江湖娶了林夢辰的兩個女兒,自此傳承數百年的縹緲仙宗成為了你的囊中之物,連帶著也令大半個江湖臣服!”
“你去東境,又勾搭上了我那大外甥女,從而又將季東來那個白癡拉到了你的陣營!”
“而如今,你又要故技重施來禍禍我閨女嗎?葉小子,你難道就這點本事嗎?還是說,那臭書生陸文淵就只給你留下了這點本事?”
“君王之道,當以德服天下,而非以陰謀詭計成事!若你只是這樣,那你又與陛下何異啊?”
“我賀知孝狀元出身,如今為官更有二十多年。而這二十多年,我非但一事無成,反而磨掉了自身的棱角和熱血,只剩下察觀色和人情世故了!”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是這些年,我賀知孝又造福了誰?”
“北境……北境此次死了這么多人,我心痛,心疼啊!”
推開了母女倆癱坐在地上,賀知孝一時間像是又清醒了。他竟是不再破口大罵,反而感慨心酸的回憶反思了起來。
待想到如今的北境后,他更是悲痛的嗷嗷大哭。
然而在哭了一會后,他突然又跳了起來,指著葉千塵就紅眼說道:“葉千塵,我要當官,我要做這北境總督!”
“北境一磚一瓦是在我賀知孝手里毀掉的,那我賀知孝就必須要將他重新壘起來,如此才不負我當年寒窗苦苦十數年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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