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飛鴻也是桃莊的客人,在這里有編號,見過鶴翁幾次,一聽聲音就辨識出來。
“鶴翁,你在里面就好。”盧飛鴻馬上道:“莊內當真一切安好?”
鶴翁聲音傳出來:“安好。”
“既然安好,那就請鶴翁將賈判官等人送出來。”盧飛鴻道:“本將護送他們回城。”
鶴翁淡淡道:“四天之后,如果他們愿意,老夫自然會讓他們平安回城。”
“為何要四天后?”盧飛鴻語氣一冷,“我現在就要帶他們走。”
鶴翁嘆了口氣,道:“你年紀輕輕,為何如此固執?不聽老人,吃虧在眼前,老夫的話你還是聽進去為好。”
盧飛鴻右手抬起,按住佩刀刀柄,沉聲道:“看來莊內果然有變。淵明公有令,如果帶不回賈判官等人,那就請鶴翁前往棲水園走一趟,當面說清楚到底出了何事。鶴翁,你出來吧,跟我回城。”
“不知天高地厚。”鶴翁嘟囔一聲,似乎在自自語,卻偏偏所有人都能聽見,“回去告訴他,四日之后,無論他死活,老夫都會去見他。”
盧飛鴻聽得鶴翁語氣中的不屑,眉宇間頓時密布怒意。
作為盧氏一族后輩中的佼佼者,盧飛鴻深得盧淵明喜愛和器重,多年來也是著重培養。
為了控制山南軍的兵權,盧淵明不但收買籠絡大批軍中將官,更是花心思向山南軍中安插親信。
而且為了不至于太招搖,盧飛鴻在軍中只是個都虞候,但這位都虞候在軍中的影響力卻是非比尋常。
盧氏一族本就是山南第一世家豪族,盧飛鴻在山南的地位本就不一般,再加上手中掌有兵權,骨子里自然是心高氣傲。
本來他也知道盧淵明素來對鶴翁禮遇有加,所以面上對鶴翁也是禮敬三分。
但鶴翁兩句話,分明對盧飛鴻不屑一顧,自然是瞬間激怒了這位都虞候。
他只聽說鶴翁武功高深莫測,卻從無親眼見過,心中自然也不會有真正敬畏。
“淵明公養你這么多年,你竟敢對他如此無禮。”盧飛鴻冷聲道:“鶴翁,你是給臉不要臉?”
鶴翁并不回話,顯然是并不想再搭理。
盧飛鴻得不到回應,更是惱怒。
畢竟在他看來,山南百姓只是草芥,那些官員豪族也不過是盧氏腳下的走狗,這鶴翁就算能耐再強,也同樣只是盧氏門下的走狗。
一條狗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如此無禮,這位心高氣傲的都虞候自然是怒不可遏。
而且他此番領兵前來,本就是得到了盧淵明的密令。
如果能夠順利搞清楚莊內情況,爾后將賈正清等人安全帶回襄陽城,那自然是一切安好。
可是一旦桃莊有變,作為盧黨最大的罪證,那就只能徹底將桃莊摧毀。
盧飛鴻也不廢話,伸手過去,立馬有人遞來一張長弓,隨即遞來一支箭矢。
都虞候彎弓搭箭,拉滿弓,卻是猛地抬弓,照著塔樓上的一名哨兵直射過去。
箭出如風,犀利無比,穿透空氣。
塔樓上哨兵察覺到情況不妙時,欲要閃躲已經是來不及。
“噗!”
這一箭準頭竟是異常了得,直接射中了一名哨兵的心口,深沒體內。
眾人想不到盧飛鴻會突然出手,而且出手如此果決狠辣,都是吃驚。
那哨兵心口中箭,身體頓時前傾,卻已經是翻過塔樓欄桿,如同一塊石頭般從塔樓墜落下來。
先是一陣死寂。
隨即大門外的官兵都是歡呼起來。
盧飛鴻一箭得手,卻是異常得意,高聲道:“莊內的人都看到了,與官兵為敵,那就是叛逆,絕不留情。本將實話告訴你們,桃莊四面都已經部署了人馬,只待本將一聲令下,便會同時發起進攻。本將給你們最后機會,打開門,棄械投降,否則兵馬殺入,雞犬不留。”
他話聲剛落,就聽鶴翁發出詭異的怪笑聲。
就如同說話的聲音一樣,鶴翁的聲音其實并不大,但就是能夠讓所有人聽得清楚。
那怪笑聲傳進官兵耳中,陰森森的讓人發毛。
“是你自作主張,還是那位盧相爺指使你這樣做?”鶴翁終于開口,“本以為他還算聰明,到頭來終究還是愚不可及。他竟然想要殺死老夫,嘿嘿......他竟然敢對老夫起殺心......嘿嘿......!”
盧飛鴻厲聲喝問:“鶴翁,最后問你一次,你要不要隨本將去見淵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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