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魏長樂也告誡過,姚家的生死前程,就看能不能拿到罪證。
姚泓卓雖然至今兀自不知道魏長樂的真實身份,卻也知道那柳樂絕非泛泛之輩。
他更是明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姚家要想存續,就必須指望著盧淵明一黨垮臺。
雖然他也懷疑盧黨怎可能輕易垮塌,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其他退路,只能想盡辦法從宋子賢和賈正清手中得到口供和罪證。
此刻聽得賈正清挺不下去,心中自然是興奮。
但他卻面不改色,正想說話,宋子賢卻已經沖著賈正清惡狠狠道:“賈正清,你......你想清楚再說話。你背叛淵明公.......!”
“人各有志,你想為盧淵明陪葬,別拖著老子。”賈正清也是撕破臉,向姚泓卓道:“泓卓兄,你自然知道,這些年我與盧淵明走的極近,他干的事情,我都知道......!”
姚泓卓嘴角顯出一絲笑意,道:“口說無憑。賈.....嘿嘿,賈大人,你真想揭發盧淵明的罪行,不但要口供,還要罪證,你確定都有?”
“如果我全力配合,是否算將功贖罪?”
“能不能將功贖罪,我不能保證。”姚泓卓自然不笨,知道如果一口承諾,反倒難以取信對方,“但如果你真能提供罪證,治了盧淵明那條老狗的罪,肯定是有功。事后論功,我當然會為你說話。”
宋子賢冷笑道:“賈正清,就算淵明公有罪,這些年你可是沖鋒陷陣在前,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可是干了不計其數。他們真要事后論功,也未必能抵得了你的罪。”
姚泓卓唯恐賈正清反悔,咳嗽一聲,道:“賈大人,看在從前還有些交情,我不妨告訴你,你如果不想招供,我也不強求,因為還有人早就在你們之前主動配合了。”
宋子賢和賈正清對視一眼,都是詫異。
但幾乎是在瞬間,宋子賢就意識過來,失聲道:“趙德慶?”
“看來你心里也有數。”姚泓卓笑道:“所謂識時務者為英雄,趙司馬可比你們識時務得多。”
賈正清也不管姚泓卓所是真是假,干脆道:“泓卓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只是......只是求你給口吃的,幾天沒吃東西,身體虛弱,想招供也沒力氣。”
姚泓卓抬手指著那一桌酒菜道:“賈大人,只要你能提供有用的口供和罪證,這一桌酒菜就都歸你了。”
他轉身吩咐道:“來人,打開鎖,請賈大人出來說話。”
“等一下。”宋子賢猛然道:“泓卓,趙德慶當真已經招供?”
“信不信由你。”姚泓卓翻了個白眼,“你既然是硬骨頭,不想出賣你老丈人,那就老實在里面待著。賈大人,出來喝酒啊......!”
“他只是一條受驅使的狗。”宋子賢不屑道:“泓卓,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你如果真想扳倒盧氏,想要鐵證,就只能靠我。”
姚泓卓一怔,詫異道:“你也愿意招供了?”
“我提供的罪證,可以讓盧氏萬劫不復。”宋子賢道:“趙德慶和賈正清,只是為淵明公賣命的兩條狗,你覺得淵明公真有什么鐵證落在他們手里?以淵明公的謹慎,怎么可能讓他們抓住把柄。”
姚泓卓點頭道:“你這話倒是不假。”
賈正清怒道:“姓宋的,你求生我不怪你,但你要招供,為何要踩著老子?你們翁婿的丑事,老子知道的不計其數......!”
“哦?”宋子賢一臉不屑,“賈正清,你無非知道山南世家在淵明公的帶領下,暗中支持獨孤氏,擁戴曹王。你們這幫人,無非是期盼曹王最終能夠繼承大統,爾后雞犬升天。”
姚泓卓雖然以前也與宋子賢走得很近,但盧淵明暗中與獨孤氏往來,甚至暗中支持擁戴曹王,這些事他卻是一無所知。
得知盧黨背后的靠山是獨孤氏甚至是曹王,姚泓卓心頭不由一緊。
“那你又知道什么?”賈正清冷笑道:“除了這些,難道你知道更多?”
宋子賢怪笑道:“難道你以為只靠獨孤氏和淵明公,就能確保曹王殿下登上皇位?曹王確實有獨孤氏的南衙八衛支持,可神都還有北司六軍,曹王難道真的以為有了南衙軍的支持就一定能夠壓住北司軍?”
賈正清立刻道:“緊緊依靠南衙八衛,當然不足以控制神都。所以盧淵明才籠絡山南軍的將領,一旦神都有變,山南軍便會迅速北進,增援南衙軍......!”
姚泓卓本來只是想得到盧黨在山南為惡的罪證,不想竟然聽到如此驚人的消息,頓時后背生寒,額頭冒出冷汗。
“所以我才說你知道的也就這么多。”宋子賢淡淡道:“真要到了那一天,曹王出手,成敗一舉,一旦落敗,曹王、獨孤氏以及無數黨羽人頭落地。你覺得曹王和獨孤氏那般輕率,將寶都只是押在淵明公和山南軍身上?”
賈正清身體一震,駭然道:“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泓卓,你看到了,曹王最終的計劃,他并不知道。”宋子賢轉向姚泓卓,微仰脖子:“但我知道最終的計劃,所以你覺得如果我供認出來,價值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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