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些嗎?”羅璇質問,“江明映,你想在我們羅桑縣賺錢,但你根本不考慮其他人死活,對不對?那些工人的生活,那些供應商的欠款,你從來都沒在乎過,對嗎?”
江明映舉起杯:“冷靜些。”
羅璇吞回滿肚子話。兩人碰杯,江明映風度翩翩地照顧羅璇,而羅璇憤懣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約會。
江明映笑著說:“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相待,尤其是財務狀況。羅璇,現在我們之間,財務基本透明了。”
羅璇深吸一口氣:“是。”
兩人一時間無話。
江明映說:“我是個商人,我想你很清楚。同時,你也是個商人。”
“我當然是個商人。”羅璇說,“但商人不是無情無義的代名詞。羅桑廠背后有多少員工、多少家庭,你至少留一部分利潤給我們。你又何必把事情做絕。”
江明映輕輕嘆息:“羅璇,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想著和我討價還價。你是個聰明人。但我們現在并不是共贏的關系。我打算速戰速決,把羅桑廠的人轉移到羅桑一期來,當然,你拉的新單子,我也一并笑納了。”
“那你和我結婚,又有什么意義?”羅璇反問,“如果我能把羅桑廠的利潤做起來,我的10%的股份,收益也有你的一份。畢竟我們在婚姻中。”
江明映頷首:“沒錯,我們畢竟在婚姻中。所以,我把你的新紅星廠做起來,收益也有你一份。你知不知道我的傭金有多高?分給你一半,遠遠高過你經營羅桑廠所得。所以,你又何必阻攔我?你應該支持我才對。把羅桑廠的內核轉移到新紅星廠去,對你個人而,收益遠遠大于你持有羅桑廠的收益。”
羅璇目瞪口呆。
江明映提出的條件,真是豐厚得讓人無法拒絕。他本就是個目標導向的人,方方面面都考慮得非常完善。
或許有人會忙不迭地答應。
但羅璇不會。
她自己管一個廠,那是上桌吃菜;把自己的廠子拱手讓給江明映,指望江明映分一半財產給她,那叫成為桌上的一盤菜。
錢攥沒攥在自己手里,這是同一回事嗎?能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
江明映舉起酒杯:“敬我的新婚妻子。”
羅璇沒喝。
她推心置腹地說:“江明映,你不懂中國縣城政治。羅桑廠的政治成本、老牌企業的信用、人脈關系、地方關系,這是一筆隱形的財富。你和我結婚,為的不就是這個嗎?紡織村那么遠,遠離政治中心,也沒什么名氣,時機完全不成熟,你覺得現在是把它抬成主角的好時候嗎?”
江明映聽得很耐心:“然后?”
羅璇說的干脆:“你操之過急,根本不可能做起來。”
江明映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他笑了笑,“那我不急,我可以等。”
等?
羅璇很煩地把杯中酒喝干凈。
繞了一圈,問題又回到原點。
羅桑廠的綠色貿易壁壘,江明映是完全不打算伸手幫忙;承諾的注資,也分幣沒有。
羅桑廠不還是沒錢嗎?!
可惡的資本家,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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