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霖此刻早已是汗流浹背,屁股下的椅子仿佛長了針。他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質詢、嘲諷、看好戲的目光。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趙霖猛地站起身,為了挽回顏面,也為了向魏處和季延南表功,他指著為首的一名執法使隊長,聲色俱厲地怒斥道:“你想造反嗎?!誰給你的膽子敢帶人闖季府?誰給你的膽子來驚擾季老祖的壽宴?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須界州的巡察使大人?!”
這位執法使隊長他面對趙霖的咆哮,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身形站得筆直,目不斜視,他底氣十足。
趙霖見他根本沒有回應,頓時氣得渾身發抖,上前兩步準備再說些什么的時候,一道平淡卻清晰的聲音從門外悠悠傳來。
“是我給的!”
這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特的力量,瞬間壓過了大堂內所有的嘈雜。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身著青袍的男子正挺拔著身子,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
李寒舟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在人群中的秦漢卿看到來人,心中頓時大驚。
“爹!爹!就是他!他就是那個打我的王八蛋!”
秦漢卿指著李寒舟,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臉上的青紫色因為情緒激動而愈發明顯。
秦東山一把沒能拉住他。
秦漢卿幾步沖到魏處身邊,指著李寒舟告狀道:“魏大人!就是這個小子!就是他打我!他還親口說根本沒把您這個銀牌巡察使放在眼里!”
魏處的眉頭緊緊皺起,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李寒舟。
而主位之上,季延南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錯愕。
隨即那錯愕便化作了滔天的怒火,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李寒舟,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是誰,他怎能不知!
就是此人,正是屢屢壞他好事!害得他季府損失慘重的李寒舟!
他來了!他竟然真的敢來!
然而趙霖并不認識李寒舟,見他如此年輕,又被秦漢卿指認,只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他正愁沒地方發泄怒火找回場子,當即指著李寒舟厲聲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膽!來人啊,給我把這個擅闖季府、擾亂壽宴的狂徒拿下!”
他一聲令下,然而預想中執法使一擁而上的場面并未出現。
大堂內,那幾乎百名執法使,連同他剛剛呵斥過的執法隊長,全都紋絲不動,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命令。
整個大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指揮不動執法使的巡查使趙霖。
趙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感覺自己好像個在臺上賣力表演卻無人理睬的小丑。
李寒舟淡漠的目光從季延南的臉上移開,落在了趙霖身上。
就在趙霖準備再次咆哮的時候,異變陡生。
只見李寒舟身上的青色長衫毫無征兆地光華一閃,下一刻,竟化作了一襲尊貴無比的紫色長袍。
“紫……紫金巡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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