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內,時間仿佛凝固了。
方才還嘈雜不堪的壽宴,此刻落針可聞。
李寒舟那一身紫袍,比季府老祖的威壓更能鎮住場面。
他淡漠地看了一眼高臺上的魏處,掃過一旁的宗門長老,瞥了一眼讓他意外的秦漢卿。
最后,他將目光放在了自己正前方的趙霖身上。
這趙霖眼睛瞪得很大,欲咆哮的責罵話語被他硬生生用手捂了回去,堵得他臉頰通紅。
“你……您怎么會是紫金巡查使?不對……我明明……”趙霖約是恍惚了,有些口齒不清。
高臺上,魏處沒坐穩險些落下板凳來,見趙霖都快要開始說胡話了,便顧不得儀態,立刻快跑了下來。
態度之恭敬,和剛才在高臺上那淡漠傲慢的表情大相徑庭。
魏處躬身一拜,隨后諂媚道:“原來是新晉紫金巡查使大人,在下魏處,銀牌巡查使,見過紫金巡查使大人。”
他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慌,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魏處這一拜,他這一聲“大人”,比李寒舟身上的紫袍還要震撼。
大堂內瞬間炸開了鍋。
“原來他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紫金巡查使。”
“這也太年輕了吧,我觀修為不過元嬰境啊!”
“看季府老祖那反應,似乎季府與其還有些淵源啊,這下有好戲看了。”
秦漢卿張大了嘴巴,剛才還在告狀的話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他指著李寒舟的手指開始發抖,豁了牙的嘴里發出“嗬……嗬……”的聲音。
秦東山更是兩眼一黑,雙腿一軟,好在是扶著桌子不至于直接摔倒。
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招惹的竟然是一位紫金巡察使!
他閉眼苦笑了一聲:“完蛋了!”
面對眾人的竊竊私語,季延南雖說怒氣沖天,為了季府臉面也只好壓了下來。
“若非是今日賓客太多,老夫定要一掌拍死你!”季延南心中殺意翻涌,看向李寒舟,恢復了幾分鎮定。
“李寒舟,你帶這么多執法使來是什么意思?”季延南冷哼一聲道:“莫非是小輩想起些許梁子,便沖冠一怒,動用私權專門來此找場子的?”
絕口不提壞事,這季府老祖當即給李寒舟扣了一頂濫用職權,年輕人囂張的帽子。
別說倒也管用,一些賓客便又開始竊竊私語了。
不過風風語可影響不了李寒舟,他當即開口道:
“天子府前幾天給季府下了巡察令,結果卻被無視了,我也只能上門來了。”李寒舟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大堂。
隨后他瞥了一旁的趙霖,補充道:“討個說法。”
那趙霖頓時一驚。
天子府發派巡查令的事情,他身為須界州巡查使自然是知道的。
當時季府收到之后勃然大怒,還特地把他喊來要個說法。
他也奇怪,為何凌云州天子府會越過他這個本地天子府給季府發巡察令?
實際情況他不清楚,畢竟季府可不會把偷渡下界這般上不得臺面的事情說出來。
加之凌云州也就曲寒江一個銅牌巡查使,趙霖也沒覺事情多大,在一通辯解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誰能想到,這背后站著的竟是一位紫金巡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