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樹元也甚為頭疼,道:“聽王爺說,今年是許老將軍仙去整十年,太后自打元宵后便經常夢見許老將軍,說老將軍在地底下待的不安生。太后怕是許家祖墳出了事情,就讓王爺過來看看。”
如今許家乃是武將世家,自十年前遼關一戰后,雖抵御了塞外游民,但許家一門男子卻悉數戰死,如今只剩下一個孫女養在太后膝下。
當今許太后生有嫡子兩人,長子便是當今圣上,而次子就是這位恪王爺。皇上與王爺之間所差年歲有十八之大,皇上長子出生后這位王爺才出生。因為是幺兒又是嫡子,聽說當年先皇喜歡的緊,這位王爺在宮中的一應份例,竟不比當年的太子爺也就是現在的圣上差。
不過恪王爺四歲的時候,先皇突然駕崩。當時的許皇后變成了如今的許太后,而恪王爺雖只有四歲還未到封王的年紀,可太后和皇上出于穩定朝綱的目的,迅速替他擬定了封號,定了親王的例。
“恪王爺也不過十幾歲吧,怎的派他過來的,”蕭氏在京中長大,自然對皇家這些事情甚為了解。
蕭氏略嘆了一口氣,道:“這位王爺當年出生的盛況,我可是歷歷在目。”
陸庭舟生為重瞳,相術上認為重瞳乃為異象,更是帝王之相。當時他出生時,太子已近成年開始涉及朝政,可偏偏卻有了這么一位嫡親的弟弟,還生來帶有帝王之象。
當年先皇還因陸庭舟的出生,而大赦天下,更是有開恩科的想法。若不是被大臣和許皇后勸下,只怕太子對這位小弟弟的猜忌之心更重。
“那恪王爺為何送老爺這樣的東西,這音樂盒雖說貴重,但我瞧著卻象是贈與女子的,”蕭氏敏而聰慧自然不只是說說的。
謝樹元將陸庭舟與謝清溪在萬里閣偶遇的事情說了一遍,嚇得蕭氏心都遽停了一下,她一下抓住謝樹元的手說:“老爺,咱們溪兒可不能啊。”
“你放心,溪兒和恪王爺年紀相差太大,皇上就是為了讓他早日就番,也不會替他選這么小的王妃的,”謝樹元安慰她。
蕭氏卻不放心,她問:“那太后呢?若太后舍不得恪王爺早早離開京城呢?”
“太后深明大義,我想自然不會這么做的。也正是因為溪姐兒和王爺年紀相差太大,我才會同意收了這禮物,不過這段時間我還得小心謹慎,王爺突然來了江南,也未必沒有帶著圣上的旨意,”這些話謝樹元自然沒法和上司下屬說,除了幕僚外也就蕭氏能懂。
蕭氏點了點頭,道:“老爺說的是。”
一會蕭氏又突然想起般,問道:“老爺,先前您不是派人送信去了安慶?不知堂祖父那邊如何說?”
“如今安慶老宅乃是大堂叔當家,他乃是林表妹嫡親的舅舅,”謝樹元如實道。
蕭氏安心:“那就甚好,表妹日后到了親舅舅家,也一切便意。不過表妹來家里一趟,我這做表嫂倒也不好不表示,明個我便著人替表妹打幾套頭面首飾,也算是我這個表嫂給她的填妝。”
謝樹元見她說的高興,這想說的話也終究未開口。其實堂叔雖是林表妹的親舅舅,可因為當年堂姑出嫁的時候同家中鬧的實在不愉快,兩家這才十幾年未來往。就連堂姑去世,安慶都未派人過來。
大堂叔在信里說了,林表妹乃是林家子孫,如今就算父母雙亡也該居與本家,這才合了規矩。不過大堂叔又在信里說了,這話是堂祖父也就是林表妹的親外公所說的,可見他對于女兒當年的大逆不道,至今都未原諒。
不過大堂叔也知道,外甥女如無難處是決計不會舍了家里,帶著個老媽子和小丫鬟就逃出來的。他在這封信外又寫了一封密信,是希望謝樹元在蘇州為林雪柔擇一良婿嫁了,信里還附了三張一千兩的銀票,說是既麻煩了他幫忙相看親事,不敢再讓他破費辦嫁妝。所以特別給了這三千銀子,當是給林雪柔的嫁妝。
謝樹元接了這信也甚為頭疼,外甥女如今父母雙亡都不愿接人過去。也不知這位堂姑當年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讓堂祖父這般無法忍受的事情。如今人都去了,這口氣都還未消呢。
蕭氏如今還不知這信的事情,還以為馬上就能將這位林表妹送走呢。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