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天下九郡的守備形同虛設，樓山存則天下存。

樓山喪，則炎明亡。

眾人都看的出來，朱云是將寶全壓在了陳山的身上，其中信任已是不而喻。

隨著援軍不斷匯聚，樓山郡中的士氣也逐漸平穩了下來。

八萬對十二萬，這已經算不得是什么劣勢了。

但隨著援軍的不斷增多，陳山的臉色卻并沒有好看多少。

副將鄧蘭舟，如今年逾五十，是朝中為數不多的漢將，而且在羅英國時他就已然身居高位，所以此次出兵，陳山將其提拔為副將，倒也沒有受到多大的阻撓。

鄧蘭舟雖是武將，但其為人心思細膩，所以隨著援軍不斷增多，他發現陳山的心思竟然比以往還要凝重，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故此他也更上心了一些。

思索再三，他還是直接找上了陳山。

“龍驤公，此時援軍已至，按理說以您的本事，數千兵馬可破瓦剌數萬大軍，如今兵強馬壯，這些人馬又何足為懼，怎么看您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情形？”

陳山聽完這些話后不由苦笑連連。

“八萬對十二萬不算劣勢，可要是八萬對上二十萬，你覺得我們還有優勢嗎？”

鄧蘭舟一時間并沒有反應過來，他思索良久后，這才看著陳山問道。

“龍驤公，末將愚鈍，不知您這話中含意。”

陳山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

“鄧老將軍，你還記得咱們出大衍，直奔柔然是為了何事嗎？”

鄧蘭舟也是念頭通達之人，此時只是稍稍一點撥，他就瞬間明悟。

“龍驤公你的意思是說怕這瓦剌軍會乘虛而入？”

“鄧老將軍，你說得沒錯，但你還忽略了一件事情，瓦剌軍趁虛而入并不可怕，怕的是，他們會和叛軍聯合起來。”

鄧蘭舟心頭一緊。

“龍驤公此事應該不會發生吧？這些叛軍現如今打著光復舊朝的口號，只為堵住悠悠眾口，這說明他們還是會顧及民心的，可一旦和瓦剌軍合作，他們定會受到千夫所指，所以權衡利弊之下，他們應該不會這么做吧？”

陳山知道鄧蘭舟的想法還是過于簡單了。

于是便耐著性子解釋道。

“你太高看他們了，民心只掌握在勝者手中，只要攻下樓山郡，他們直入王庭，到時候勝者為王，悠悠眾口何愁堵不住。現在瓦剌軍進退兩難，逗留于炎明，對于他們而并沒有半點好處。可就算這樣仍不退兵就是因為一無所獲，回去之后，也無法交代。所以只要稍稍許以利益，他們定會和叛軍合作。”

聽到這里，鄧蘭舟的額頭之上也滲出了一絲冷汗。

樓山郡無高墻壁壘可守，要知道千里之地，都是放牛牧馬的所在。

所以在絕對的人數差距下，陳山等人要是死守在地，必然有死無生。

而火器在這種曠野平原上所能提供的威力終究有限。

這么一來，陳山并不占絲毫優勢，故此這也是他為之困擾的所在。

鄧蘭舟想明白這一切后，心中也滿是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