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棠聽著男人這冰冷的話,心臟頓時一縮。
瞳孔放的,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周朝禮單手插兜,平靜的看她。
“我待你如何?”
男人的語氣問得也格外的平靜,幾乎沒有什么起伏。
卻在阮寧棠的心底里砸起了巨大的漣漪。
她在雨幕之中雨水不斷的往下,她死死的咬著下唇瓣,手也緊緊的握著。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待我,極好。”
她再次找回自己聲音的時候,只覺得沙啞又微弱。
任何事情,周朝禮是從朋友的角度,替她解決。
也是因為,她是喃喃的母親。
“那你在想什么?”周朝禮看她,眼神里似乎充滿了譏誚。
阮寧棠渾身冰涼。
他這話中,意思鮮明。
想不該想的。
周太太的名分與位置,是她不該遐想的么?
這么一刻,阮寧棠只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一下斷了。
明明不是這樣的。
明明他們之間,很好很好的……
“你不相信我,不愿意幫我了嗎?”阮寧棠聲音微弱,帶著不可置信。
“抄襲剽竊,我逼你做了嗎。”
他冰冷的反問,讓阮寧棠僵在原地。
她死死的握著拳頭。
是,她的路光明。
是她走了錯誤的路……
“你說……會幫我解決。”
雨水沖刷她,也模糊了眼前男人的身影。
一時之間,她分不清臉上更多的是雨水還是絕望的淚水。
“在一開始的時候,你說剽竊的事情。都是老師的鍋,你能幫我解決的……”
明明當時說得很好。
“我說了嗎。”周朝禮輕聲的反問。
一句反問,讓阮寧棠渾身上下都涼了徹底。
他的確,沒有明確的說過。
他說了會找最好的律師團隊為她解決,但是怎么解決,周朝禮沒有說。
事情發展都至今。
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阮寧棠不敢想,也不敢信。
眼前的男人只讓她感到陌生至極。
他態度顯然,這一次似乎是想要讓她自己自生自滅了。
阮寧棠唇線緊緊的崩成一條。
“朝哥。”阮寧棠語氣里都帶著哭音,她上前一步,想要去拉他的手。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徑直的就躲過了阮寧棠。
她手涼在空中,微微的抬眼。
心頭一片悲涼的絕望。
這一切的變化來的太快來的猝不及防,讓她絲毫的沒有任何準備。
而周朝禮態度如此,這也是她頭一次見到他這樣的冷漠。
仿佛男人渾身上下的血都是冷的。
他對自己從來沒有感情,從來沒有過。
一切都是她臆想的么……
著急忙慌之下,她緊緊的看著周朝禮,深怕他進去不管她了。
“你不能不管我,你有辦法的,對不對,我是喃喃的母親。”
她深知喃喃就是她最后的底牌了。
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喃喃不能沒有媽媽,朝哥。”阮寧棠看著他,“你知道的,卿意不是喃喃的親媽,她不會對他好,只有親媽能陪他成長大。”
周朝禮都已經為了她跟卿意離婚了。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是她一時糊涂,走上了錯誤的路。
“我知道你有辦法幫我的——我就是一時糊涂。”阮寧棠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嚴重的地步,我就是太想贏了,不想給你丟人。”
阮寧棠頭一次,露出了這么卑微又祈求的表情。
“朝哥,人都會犯錯,我真的不應該……你幫我,好嗎。”
“阿沉如果在世,也會幫我的……”
她搬出傅沉。
周朝禮從始至終眼神平靜的看她。
對于她的落寞視而不見。
“幫,他會幫。”周朝禮開口,“我也幫。”
男人抬手手腕,看了看腕表,“明天我叫人過去接你,談談。”
聽見這一句話以后,阮寧棠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但是心里面還是沒底,眼神有一些不敢自信的看著他。
“真的……”
周朝禮:“嗯。”
“明天有人能幫你。”
男人留下這一句話后,轉身就進了屋。
阮寧棠心底里有些底了。
周朝禮沒必要騙她。
他是說一不二的性子。
沒必要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何況現在事態緊急,一分一秒都極為重要。
而她都已經搬出來了,傅沉還有喃喃,他不會坐視不管的。
-
大雨過后的早晨。
雨霧朦朧。
卿意起了個大早,做好了早餐以后去了一趟醫院。
周延年看著她過來。
“這么早就過來。”
他垂眸看著她提過來的早餐:“好久沒有吃過你做的飯了,在國外那些日子里總是想念。”
卿意給他把飯盒打開。
“今天感覺傷口疼嗎。”卿意詢問。
畢竟周延年是為了救她而受傷的。
周延年看著桌面上的飯菜。
“看著這些,已經好很多了。”周延年低聲,“辛苦了。”
卿意盛了一碗粥遞給他,“方便嗎。”
他手上的是右邊的肩膀。
周延年抿了抿唇,“可能會扯到傷口。”
“但我可以用左手。”
他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
“我幫你。”
卿意手里端著粥,吹了吹,準備遞到男人嘴邊。
猛然一只手握住了卿意的手腕。
周延年和卿意一同抬起了眼睛看過去。
周朝禮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他臉上表情淡然,自然而然的就拿過了卿意手里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