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棠怔愣了一下,看著卿意數秒后,又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這個病房原先是你的?誰生病了嗎?”
阮寧棠輕抿了下唇:“如果不嚴重,麻煩卿小姐行個方便,我叔叔病重,需要vip病房休養生息。”
“既然是熟人的話,那就應該更好說話。”阮寧棠看著卿意:“你——”
卿意聽得嗤笑了聲,眉眼清冷寡淡:\"阮小姐這話倒新鮮,原來醫院里認親還能走便利打折呢?那改日您家要是包下殯儀館,是不是還能辦個會員折上折呢?\"
她一番話夾槍帶棍,毫不客氣。
阮寧棠眉頭狠狠的一沉,整張臉瞬間就冷了下來。
“你……!”
“阮白家屬,過來一下。”護士這時候過來叫:“填一下病人的病史,很重要,還有許多地方需要簽字。”
阮寧棠指著卿意的手,硬生生的收回,跟著護士離開了。
阮寧棠離開后,病房之內瞬間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她一離開,病房之內,陡然安靜至極。
周朝禮慵懶的倚靠在窗前,視線不緊不慢的看著卿意。
半晌后。
他緩緩的開口:“只要這個病房能讓,有什么條件,你可以提。”
卿意眸色一沉。
仿佛,她是那種隨時都可以被錢收買的人。
就連病房都可以用來當做籌碼。
在他眼里,她就是如此的不堪是么?
“周朝禮,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錢解決,你也不必次次都用錢羞辱我。”
男人眼神清冽的看她,隨即笑了笑:“卿意,我在與你商量。”
他嗓音緩淡:“你舅舅病了,我可以為你介紹國外的醫生,延長他的壽命,條件是讓出這一間病房。”
他對她為何在醫院的情況,了如指掌,并提出條件交換。
看似好心,實則是為了阮寧棠的家人行方便。
卿意凝眸看他,沒有說話,竟覺得萬分可笑,結婚時他不聞不問,離婚后他為阮寧棠對她這個‘對手’了如指掌。
整個房間的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滯。
她下垂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周朝禮見她沉默,“你可以考慮,有難處跟我說。”
卿意手一寸一寸的收緊,極力的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發顫,這是醫療資源與錢的事兒么?
他完全不把人的自尊體面當回事兒。
舅舅縱然是缺專業醫生救治,可不能是這個被憐憫、被折辱的途徑。
何況——
阮白就是間接害死了舅舅女朋友的人,這個病房,怎么能讓?
并且在同一個醫院,倘若被舅舅看到阮白,舅舅又當如何想。
舅舅得有多大的心理創傷才能夠面對間接殺害了自己摯愛的仇人?
舅舅為了未婚妻,至今未娶,可見情深。
周朝禮能不知道這些事兒么?
卿意咬緊牙關,一字一頓:“不接受、不考慮。”
他簡直欺人太甚。
周朝禮見她這副模樣,清雋的眉眼凝望她,深邃幽沉,
“朝哥,你過來一下,有事兒談。”
阮寧棠從外面進來,她斜睨了眼卿意,隨即又冷嗤了聲。
周朝禮抬腿跟阮寧棠離開。
卿意整個人瞬間一軟,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感冒還未好,讓她渾身上下都難受,尤其腦子昏沉至極。
她坐在原地緩了好一陣兒,深呼一口氣,微微的整理了一下情緒,站起身正邁步離開病房。
迎面就碰上了進來的趙桃。
趙桃見她,直接冷冷開口:“聽說這個病房是你舅舅他們定好了的?實在抱歉,這個病房我們要了,你舅舅的病情還沒有危及到需要vip病房的程度,何必跟我們爭。”
趙桃冷冷的盯著她看,一副理直氣壯的態度,仿佛這個病房,就是他們的。
卿意穩著自己恍惚的身子,冷聲開口:“我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趙桃雙手環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看著她譏笑:“我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未免也有一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周朝禮是什么人,難道你心里不清楚嗎?你想要跟我們爭病房,你能爭得過?”
“如今他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你最好掂量掂量清楚你有幾斤幾兩。”
趙桃冷著臉:“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
卿意冷笑了聲:“你抓得住男人的心,去勾引別人的老公?”
“需要我公開一下,你以及你的寶貝女兒怎么插足別人婚姻的么?老三和小三,同樣的不要臉。”
“反正我現在無所顧忌,丟人也丟不到我身上。”
她語氣平淡,每個字、每個詞都擲地有聲,讓趙桃面色驟沉。
“你胡說八道什么?”趙桃冷笑了聲:“你以為就憑你一張嘴造謠人家就能夠相信你說的話了么?”
卿意冷呵了聲:“是,需要把你和男人上床的照片拍在你的臉上才肯承認?”
“你——!”趙桃抬手,猝不及防的就給了她一巴掌:“你敢!”
“你簡直不知廉恥!這些話是你能這么說我的么?!”趙桃冷著臉:“是你跟你媽都是沒用的東西,清楚了沒?”
這一巴掌,讓本就頭昏腦漲的卿意更加的難受,半張臉都是麻木的疼痛。
她整個人都在原地晃了一下,最終堪堪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