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哥,這位林老板是法租界新開的威士忌酒廠的廠長,上午開業儀式的時候,周云天也來了,巡捕房的布爾先生也來了。”
此話一出,疤哥感覺自己的天塌了。
沒有絲毫猶豫,雙膝迅速彎曲,跪在地上:
“林老板,疤老三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是我的不是,這里先給你道歉了。
還請您高抬貴手,我和我的兄弟們都承你的情。”
疤哥整個人都蔫下來,他身后的小弟也齊齊下跪。
如果說眼前這個林老板和周云天只算合作關系,那也還好,可他竟然和巡捕房的布爾交好,這就很可怕了。
巡捕房的布爾是巡捕房的老大,那是法租界的小半個話事人,雖然上面還有公董局管著,但是實際執行都要經過他的手。
只要這個布爾對著幾個街區嚴打一波,他們都得進去,還有可能判刑。
畢竟他們都是在法律邊緣游走的群體,話語權都掌握在這個布爾手上。
布爾說抓就能抓,布爾說不抓就可以不抓。
林江沒想到這群人滑跪得這么快,也不想跟他們計較,點了點頭:
“你們起來吧,算一算瞿波欠了你們多少錢?”
疤哥可不敢起來,低著頭不敢看林江,說道:
“之前賭錢的時候,借了120個大洋,加上利息現在已經到了1500多個大洋。”
這才是真正的高利貸!
有點東西!
怪不得不敢起來。
林江掃視了一眼四個人,他們還是整整齊齊地跪著。
“你們回去告訴你們老板,就說我林江擔保了,半年后瞿波會歸還他120個大洋。
這半年期間不要來打擾酒鋪正常經營。”
聽到這句話,疤哥身后的一個小弟連忙低聲提醒疤哥:“疤哥,不行啊,要是我們這樣回去給池哥講,我們都得挨幾耳光。”
要知道,他們這種放高利貸的主要就是靠高上天的利息生活。
比如放10筆高利貸出去,有一半是收不回來的。
因為有些人會擺爛不還,有的人會直接跳樓跳海,還有些人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那他們要賺錢,就得在另外一半能還錢的人這里多收利息,才能維持不虧錢乃至賺錢。
疤哥是個腦子清醒的人,立刻歪頭對這名小弟使了個眼色,然后對林江說:
“林老板,你的話我一定帶到。”
說完帶著3名小弟迅速退出酒鋪離開。
此時瞿波的老婆柳盼盼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懷中的女兒也醒了,眨巴著眼看著林江。
“柳盼盼,多謝林老板救命之恩!”
“星星,快來給恩人磕頭。”
小女孩乖巧地磕頭,然后說了聲“謝謝大哥哥”。
柳盼盼知道,今天如果不是林江過來,她很有可能被安排去做所謂的舞女。
她哪里會跳舞,說白了就是去賣淫。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大概率會去自殺。
現在她獲救了,她的女兒星星也獲救了。
“起來吧,我救你們是為了合作,以后你們不僅要賣酒,還要賣香煙。
香煙的一成利潤可是我的,你們要起早貪黑,保證銷量。”
林江快人快語,想盡快跳過這種跪地謝恩的戲碼。
“是是是,都是應該的。”
柳盼盼雖然對賣煙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能夠只給一成利潤就可以賣煙,肯定是劃算的買賣。
“還有,以后這個店的賬,還有你們家的錢都讓柳盼盼你來管,如果我再發現瞿波去賭,我們的合作馬上中止。”
林江可不想和賭鬼一起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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