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灼灼自個跟江澗西學了那樣久的醫術,從她醒來到現在,小腹處的疼痛都是不容忽視的,她再如何心里都有了數。
男人身子僵得像塊石頭,唐灼灼沒了力氣,將下巴磕在他寬厚的肩膀上,也不開口問什么,安靜得叫人心慌意亂。
“嬌嬌。”霍裘捏了捏唐灼灼冰涼的小手,皺著眉頭叫她。
唐灼灼嗓子有些啞,只是動了動手指回應。
“好好養著身子,不要多想,朕陪著你。”霍裘揉了揉她如濃墨般的長發,溺寵之意遮也遮不住。
唐灼灼抬起眸子,望進一雙深邃如浩瀚星海的眸子里,她纖細的手指根根分明,覆在小腹上,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問:“臣妾不能有孩子了,對嗎?”
這一句話,驚起霍裘心底的驚天風浪,他手背上突出幾根分明的青筋來,拍著她的后背安撫道:“只是身子弱了些,嬌嬌若想要孩子,朕努力些就是了。”
若是旁的時候,男人說這種話,到底會帶著幾絲的柔情蜜意,可這個時候,他卻只能用這樣的話語來安慰懷中的人。
哭成這樣,她該多傷心?
唐灼灼哭過之后就是一副呆呆的模樣了,咬著下唇任霍裘怎么喚也不出聲。
男人深深皺眉,心痛得要命,他湊上去親了親女人嫣紅的唇,唐灼灼才恍然,松開了已被咬出血痕的唇瓣,啞啞地道:“對不起。”
霍裘動作頓了頓,將她攬在膝頭,沉聲呵斥:“胡亂語些什么?”
唐灼灼沒有說話,心里堵了許多東西,她的手掌從小腹處移開,軟綿綿地垂在床沿上,許久之后眼神里才聚起一些光亮,她軟軟地抿唇,小心翼翼地扯他的衣袖,問:“日后……皇上有了旁人,可否還時常陪陪臣妾?”
霍裘眉心突突地跳動,這女人這時候也要成心氣他?說得那樣委曲求全,他何止是時常陪?如今染上了癮一般,一日見不著就心底發悶。
唐灼灼翹了翹嘴唇,聽著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只覺得從骨子里生出的陰冷死命地纏住了她。
她同樣想到了后果,一個皇后,若是無子嗣傍身,待得容顏衰老家世傾頹的時候,過得只怕也是前世在冷宮那樣的日子吧。
若是霍裘不念舊情,她連皇后之位都保不住。
哪怕是重來一回,她也逃不脫那樣的命運嗎?
“嬌嬌,莫要再鬧。”霍裘眼皮跳動幾下,重復著道:“朕一直陪著你。”
唐灼灼默默地闔了眸子,再不出聲。霍裘低眸去看她的時候,正巧她睫毛上掛著淚,皺著眉心睡著了。
她這般模樣,男人看了心里也不好受,恨不得替她生受了這份痛去。
夜深,霍裘合衣而起,面色陰郁地踱步到另一個帳子里,黑暗如濃霧,將一方天地遮蓋得嚴嚴實實,丫鬟點了松燈,帳子里亮如白晝,男人的面色沉沉如水,手邊的佛珠吧嗒一聲掉在地上珠子亂飛。
“張德勝,連夜派人搜尋皎月夫人蹤跡,若有線索了,即可回稟,不可擅作主張。”
張德勝研著磨,有些遲疑地道:“皇上,皎月夫人久不出世,若是想尋蹤跡,可怕還需得問過太后娘娘啊。”
霍裘勾唇,不怒而威:“朕自有分寸。”
求到關氏面前,就勢必要說清楚如今那個小女人的情況。
皎月夫人是當今世上最擅調理女子身子的,他存了萬一的希望,為著今日夜里那嬌氣包掉下的那么多眼淚,也得將人找出來。
唐灼灼在夜里又醒了一次,眼皮腫得險些睜不開,枕頭上的繡面也有些濕,她呆愣片刻,而后雙手抱住膝頭,一直到霍裘回來。
男人不放心她,吩咐完事情片刻也沒耽擱,直直地往這邊過來了。
挑開簾子一瞧,果真是這么副場景。
霍裘不知是因為疲累太過還是別的什么,突然現出幾縷血絲來,襯著他更是陰鷙十足。
他幾步上前,直接將人狠狠地禁錮在懷中,力道大得唐灼灼骨子生疼,她吸了吸鼻子,嫩生生的手指勾了他的小指,倏爾綻放出一個小小的笑容來。
“皇上別擔心,臣妾沒事。”唐灼灼用手捂著紅腫的眼皮,小小地出聲。
霍裘沒有說話,只是閉了眼睛將她摁在懷中,聲音如同繃得極緊的古琴弦,聲聲沉啞:“嬌嬌,朕將你放在心尖尖上。”
一直都是這樣。
往日里她嬌聲糯語,見天地說要將她放在心尖尖上可著勁地疼,男人矜貴內斂,從未正面應過她,可這話,卻是真真入了心的。
沒有一絲敷衍。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點啊,十更定在下周五,耐心等待一下~六一兒童節快樂呀,小可愛們。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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