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騷亂后,舞會重新開始。
休息室。
艾娃扯開繡有雷紋的幕布,將維克多逼進天鵝絨沙發。
維克多保養得當的蒼白面容,金絲單片眼鏡折射著艾娃·西爾文盔甲上的血光。在他眼中,現在艾娃將書頁拍在他面前,與曾經溫莎華領主將染血的商業契約拍在他面前的動作很像。
“真像啊,你和溫莎華”他若有所思地注視艾娃抨擊他的動作,“二十年前,溫莎華也是用同樣姿勢,把劍架在我脖子上——然后給了我征稅權。”
艾娃向上掀起盔甲的護罩,露出她冰冷的瞳孔:“你又要用什么說服我?”
維克多慢條斯理摘下單片眼鏡擦拭:“親愛的女士,沒了我誰替您母親付錢?”他突然壓低嗓音,“就算您想要那個位置,也不用急于處決我吧!溫莎華死前可說過,我的頭顱要留給”
“留給下任領主當賀禮?”艾娃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和他滾在一起了。維克多。”
艾娃明顯意指那位反叛的‘集會’幫主。維克多·格雷贊助了‘集會’的刺殺活動,就算他始終未曾主動對西爾文家族動手。在艾娃眼中,他也是一位反叛者。
“嘖,溫莎華有眼無珠,塞勒姆沒有才能”稅務官瞳孔驟縮,但他仍故作矜持,甚至敢挑釁她,“小艾娃,想要登上那個位置?很簡單,您應該選我。”
“你有什么籌碼幫助我?”
“很簡單,我有錢!”
“荒謬!”話音未落,艾娃的雷槍撕裂空氣,槍尖躍動的電弧炸碎茶幾。
“哈哈,您總是低看我,”維克多后仰避開橫掃的槍風,單片眼鏡鏈掃過臉頰,留下帶著雷電裂痕感的血線。“在成為西爾文家族的稅務官之前,我也是冒險者出身啊。”
這位稅務官戴上眼鏡,借勢翻身躍上長桌,睡袍下擺掃過餐具,餐刀懸浮組成護盾。他推著單片眼鏡,像從那盾牌上得到了什么保障,男人此刻仍希望與艾娃談判。
“別這么激動,別像個小孩子一樣。艾娃·西爾文,你到底想得到什么?我們來談談?”
艾娃卻毫不接茬,她只蓄力踏碎鑲金地板。
叮!
雷槍刺中刀陣的瞬間,所有金屬餐具熔成液態,如毒蛇纏住艾娃的臂甲。但艾娃只是反手一抖,那些液態金屬盡數掉落在地,在地毯燙出烙印。
維克多拽動虛空,休息室側面整面掛毯掀起,金幣如箭雨般射向騎士。
艾娃舞動長槍,震開金屬洪流,飛濺的金幣深深嵌入墻中,發出陣陣嗡鳴。她驀地蹬地前沖,雷槍在身后劃出一道焦黑的溝壑,槍尖再次刺穿金幣。
維克多瞳孔中的魔紋急速轉動,急速后撤不斷踢翻燭臺,流淌的火舌瞬間點燃華貴的緞面與地毯。
來自宴會的奏樂,莊重而舒緩的管風琴,配合兩人打斗間的碰撞聲,叮叮咚咚。
二人纏斗中,點點火光已然匯聚成熊熊火墻——
“我還以為你的血都是黑的,”艾娃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看來并非如此。”
維克多的肋骨被砸穿,他的血沿著指縫落在地上。幸而他的身軀異常堅韌,在與魔族交易后,他運用金錢的能力遭受異化,此刻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維克多與艾娃于火海中對視,終于停歇片刻。他猛然驚覺,眼前的繼承人,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稅務官維克多終于面露驚懼之色,他冒險時代殘留的肌肉記憶復蘇,一個狼狽的翻滾堪堪躲過斬首,右手本能地伸向壁爐。機關啟動的瞬間,歷代格雷家主畫像的眼眶中,射出淬毒弩箭。
“你的戰斗方式”艾娃揮槍掃落箭雨,“總是那么卑鄙惡劣,維克多!與我堂堂正正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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