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溫斯坦城
缺了半扇的彩窗下,孩童們踩著殘缺稅單剪影跳房子,用稚嫩童音唱著歌謠:“金絲眼鏡亮堂堂~稅收算盤噼啪響~精靈的壽命狐的毛~棺材板也要刮三趟
~”
夜風裹挾著鑄鐵廠的硫磺味灌入銹釘酒館,懸掛的燈在穿堂風中搖晃,將眾人影子撕扯變了形狀。
酒館內,醉酒的矮人正和彎腰蜷縮的長身人劃拳。精靈在兩個椅子拼起來的臨時床榻上抻懶腰,地精僧侶與半身人盜賊嘀嘀咕咕討論冒險所得。酒客們把銹跡斑斑的釘子丟入酒杯,增添劣質麥酒的風味。
矮人醉漢的義肢重重砸向橡木桌:“賭一杯蜜酒!那稅鬼的魂靈準在地獄替魔鬼算賬!”
醉眼朦朧的精靈猛地坐直,發出長長的吸氣聲,然后破口大罵:“嘶、該死的矮冬瓜你能不能小點聲!!!啊好惡心,好想吐呃嗚啊”
“小點聲?要是嫌吵我能給你點幫助。一錘八十,直達甜美夢境。運氣好睡到明天,運氣再好點能沉睡不起。”矮人聞毫無自省之意,反而大肆發出嘲笑聲,“也就你這種爛耳朵的精靈才會被麥酒灌醉!咔咔咔!”
地精僧侶收起桌上的財物,她淡定地詢問半身人盜賊:“說起來,她被灌醉用了幾杯?”
半身人盜賊樂了,她憋著笑吭哧地說:“一杯倒。”
地精連同周邊的酒客們,一起發出意味不明的大笑。
銹釘酒館內充斥了歡樂的氣息。
但爛醉的精靈無力追究,她再次躺倒。好在長身人帝國的桌椅多為長身人量身定做,躺在兩張椅子上,跟她平時住的冒險者之家的床也沒什么區別。
半身人盜賊靈巧地順走鄰桌松子,她嗑著松子問:“老鐵砧!怎么又賭上那個死了九年的稅鬼了,你跟他到底有什么仇?”
矮人聞罵罵咧咧:“維克多·格雷!老子這條胳膊,當年就是他手下征稅隊砍的!”
侍者端來新的下酒菜,而后又被這群家伙的酒臭熏走。半獸人的銅耳環叮當作響,這位狗人臨走時還毒舌地戳穿矮人:“嘖,上周你還說這是屠龍受的傷!”
“雷騎士的馬蹄踏破窗!老爺爬著喊爹娘~”
窗外的童謠突然拔高音調,吟游詩人勾起性質,自懷里調試魯特琴。坐在角落面容優越的吟游詩人手指劃過琴弦,他清清嗓子,唱道:
當暮星攀上染血的尖塔之巔,稅官脊梁斷在騎士的槍尖!
看吶!
雷霆撕裂綢緞!鏡片映照稅單!
閣樓墜落的銀狐摔斷了權柄!
在玫瑰叢里啃食最后體面——
副本溫斯坦城
九年前的格雷家族莊園。
水晶吊燈將光斑潑灑在假面貴族們身上,樂師演奏著篡改版的《西爾文凱旋曲》。維克多倚在香檳塔旁,金絲面具下傳出毒蛇吐信般的低笑:“瞧瞧這鑲滿謊的舞池”
他彈飛一枚印有溫莎華頭像的金幣,正中侍者托盤,惹來侍者連番的道謝。
“那位看來格雷沒有被放棄。”“是西爾文的繼承者”“但她為什么穿著戰甲?”
騎士的到來打亂舞會,而后她又被維克多請到室內。
“真是少見啊,艾娃大人。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