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得遲坐在主位上,一只手捂嘴撐著頭,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不斷用手指敲擊著桌面,眉宇間都是沉思之色。錢姿在一旁嘰嘰喳喳的,挑了一塊水果用另一只手接著往張得遲嘴邊送。但是張得遲就像沒看到一般,繼續思考著。
錢姿又靠近了一些,撒嬌道:“嘗一口嘛。可好吃啦。”
張得遲眼神掃向錢姿的臉,然后甩向門口。錢姿嘟著嘴,把水果塞進自己嘴里,也不廢話立刻出門去看。
張得遲眉頭皺在一起,想到了止了,抬起的手指就定在了半空。臉色變得猙獰,手指都深深按進了臉里,手慢慢上移,頭低下。劇烈起伏的呼吸聲,慢慢抬起頭手撫了下去,臉上又恢復了面無表情,右手接著有節奏的敲起了桌面。
出門的錢姿明顯開心得很,像小女孩一樣蹦跳著往樓下走去,但是一轉角就看到了早已經到了窩在這里的五人。分別是武短箭,張送,麻子,熊炎,施琪。也就少了一個張陰,不然當日的幾人也都聚齊了。張陰也不是沒來,不過躲在客棧等著幾人回去又和他通氣。
突然看到幾人的錢姿被嚇了一跳,想到自己剛才小女人的表現臉上就是一紅。但是也不是沒經歷過風浪的人,立刻收拾好情緒,開口道:“你們圍在這里干啥,得遲喊你們來,愿意來就來,不愿意來就別來。窩在這里算什么事?”
幾人眼神碰了碰,并沒有在意錢姿的話。武短箭感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自認為現在自己是頭的武短箭給自己打了打氣說道:“既然是張得遲邀請我們,怎么著也得出來迎接下吧。”
錢姿一聽就不開心,瞪著眼睛就往前,武短箭雖然頭往后仰了仰,但是身子完全沒動,就聽到錢姿叉著腰說道:“你好大的威風,給你兩分薄面,你還開上染坊了。還要得遲親自來迎接你?”
說到這里,錢姿眼睛一轉笑了接著說道:“呵呵,你覺得自己有本事,受得起也不是不可以。”然后看向一旁苦著臉沉默偷偷看著眾人的麻子,特別明顯看了一眼斷手,接著給武短箭拋了一個媚眼。
本來還強行板著一張臉的武短箭一下就慌了,后退了半步指著錢姿開口道:“你,你可別血口噴人。”
錢姿哈哈大笑,轉身就要走,可不管其他人的目光,腳步蹦跳著。
其余幾人立刻把目光鎖在了武短箭身上,武短箭一下子如坐針氈。眼神掃來掃去看到了唯一的女人施琪,上手把她往前推,目光緊張地示意著錢姿。雖然一臉的為難,但是看到其他人投來的目光,快走兩步追上去的施琪立刻換上了笑臉挽住錢姿的手臂說道:“好姐姐,你慢點嘛。”
錢姿止步略帶戒備看著她,施琪趕緊說道:“誰說我們不來呢?這不是來了嘛。只是路上給段大哥買禮物耽擱時間了嘛。”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精美的胭脂盒塞到了錢姿手中接著說道:“當然還有姐姐的啦。”
錢姿壓著嘴角,慢慢回頭看就見其他幾人都換上了笑臉正對著自己呢。嘴角終于壓不住了,這幾年來這幾個人給自己的笑臉加起來都沒有這幾天多。錢姿開心地收起了施琪給自己的小禮物,也挽上了她的手說道:“什么話嘛。妹妹走吧,別讓得遲等久了。”
錢姿挽著施琪走在前面,一進門錢姿就松開挽著的手輕聲喊道:“得遲。”就如同歸巢的燕子一樣急忙忙跑了過去,挨著張得遲坐在一起。
施琪輕吸一口氣,胸多挺了挺抬起下巴多展示了下脖頸。心思全在張得遲身上的錢姿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而注視著門口的張得遲毫無反應。
就在施琪打算再多展示下,眼睛毫無掩飾的注視張得遲的眼睛的時候。后面幾人都來了,就往里面走,嫌她擋道的武短箭順手就把她往旁邊推。施琪一下臉紅了,朝幾人看去,發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張得遲那里,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然后又偷偷看向張得遲。
幾人分別找好自己的位置,但是并沒有第一時間坐下,武短箭在張得遲對面,清了清嗓子剛開口:“張得遲。。。”
“坐。”就聽到張得遲強有力地開口。
武短箭先是一愣,然后就聽到其他四人拉動凳子坐下的聲音,武短箭一下子臉都憋紅了。看向其他四人,除了偷偷臉紅看向張得遲的施琪,其他三人都把目光放在眼前的桌面上。
武短箭握緊了拳頭。
“坐。”張得遲的手指重重點了一下。
武短箭閉著眼慢慢坐下了,坐好后長長地顫聲吐出一口氣。好像坐下這個動作無比艱難似的。
面無表情的張得遲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
張得遲起身張開雙臂說道:“歡迎我的老朋友們。”
錢姿一臉崇拜的站起來看著張得遲拍手,其他幾人互相看了看也都站了起來,跟著節奏拍起手來。看著斷手的麻子也在用力拍著斷臂,武短箭也屈辱地站了起來,開始跟上節奏拍掌,一旦開始了也就沒那么難了。
張得遲壓了壓手,眾人就安靜下來。張得遲滿意掃視了眾人一圈,開口道:“坐。”
眾人便一同坐了下去,有過一次第二次也就沒那么難了,武短箭和眾人一起坐下。
“今天喊各位來,自然是為了帶大家發財,還有更重要的東西。”張得遲左手背在背后,右手在身前握緊。
“哼,說的好聽,我們怎么能信?”武短箭一臉不服說道。
張得遲平靜地看了過來,武短箭往后就是一縮,緊張-->>開口道:“你總得拿出點真憑實據來。”
張得遲突然咧嘴一笑,啪,拍了一下桌子接著說道:“說的不錯,沒有點真憑實據又怎么帶你們發財呢?針對這次的獸潮,城主府已經開始行動了。而我受到止統領的照顧,留守城內,掌控外出隊伍的信息和補給。”
說到這里,張得遲停頓了下,看著其他人思索的樣子接著說道:“你們懂什么意思吧?”
“你能決定補給誰提供?”張送開口道,作為老油條最喜歡或者能做的就是這種內定壟斷的生意了。
張得遲點了點頭,很滿意之前小老弟的表現。
“路上,走官路?”張得遲看向體修的熊炎,他就是吃路上的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