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侄應天和他一起殿試后,很久都沒得到吏部的工作分配,一直是以從七品上的品銜在天君府,在莊清云缺席的日子里陪讀李為善。后來吏部出文,給了個候補翰林,也沒說什么時候讓他報到。直到前幾個月莊清云調任京畿道,他的正式任命才下來,成了正式的翰林編修,兼任君府東閣侍讀。
這幾天說來也巧,翰林院輪到他休息,天君府又正好放了他的假。他就主動留在宗門,代替師父前后張羅打點瑣事。
“我剛從天君府出來,幾個司直說這幾天你休息。我就來這看看。聽參軍府里的校尉說,你前些日子還來找過我。我一直忙著軍務,剛剛松了點下來。有什么事,你別客氣,盡管說。”
“去師叔的參軍府拜訪了兩次,一次您去了京兆府,一次您去了京畿道大營,都沒遇上。本來也是去請師叔來宗門,有事相求。其實最早是想請師父代為請求的,他說你隨和,讓我直接和你說也無妨。。。。。。”
聽他開始啰嗦客套,莊清云再次表示直說無妨。應天聽后鼓足勇氣拜了他一下,也不說話,一溜煙跑了出去。好一會,帶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進來,看到莊清云就讓他下跪磕頭。
小伙長得極為秀氣,眼神里卻是英氣逼人。比莊清云略高的身材,因為站立如鶴,挺拔的樣子好像要高他一頭。看上去不過弱冠的年齡卻有散人中期的修為。全身更是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英雄氣,全然不似師兄師侄們那種道士儒生樣子。
“弟子時均越,拜見師叔祖。”
“應天,這是你的徒弟?好英氣啊。調教得真好。”莊清云真正在師門的時間不過幾年,而且基本只和師父師兄在一起,師侄輩的同門都沒認齊,何況他們的弟子,故有此問。
“他的外祖父是前朝宰相高敏。高相因獲罪被殺后,家道中落。因為我蘇家和他們交情匪淺,又因同一事被罰。那時的我心灰意冷被師父帶上山修行。后來他母親不知怎么找到了我,央我照顧還在襁褓中的他。之后,她自己就不知所蹤了。”
“這數百年里,他跟著我和師父修行道法,百年前渡劫成仙。按說已經算得上天資極高,我們所知里面,有僅次于師叔您的天分。”莊清云不好意思地揮手客謙,讓他千萬別這樣說。
“師父,讓弟子說吧。”
時均越依舊跪著,只是挺直了身形。
“師叔祖,弟子想習武,將來從戎邊疆為國效力。一直聽師父說您的故事,原本就十分仰慕。又得知您近日改了武職,故求了師父師祖幾次,想來拜見。求您指點出路,或者收為親兵,帳前效力。”他說起話來也是干脆利落,中氣十足。
“你仰慕我是恭維。想我幫你謀劃謀劃才是真的吧。”莊清云笑著上前去扶還跪在地上的時均越。
“仰慕也是真的。聽說師叔祖極善煉器,還精通陣法,都是弟子想學的。還請師叔祖成全。”
時均越不僅不讓莊清云攙他,更是直接運功反抗,趁他不注意一個頭磕在地上。
“你先站起來說話。”莊清云坐回原位,等他極不情愿卻依舊從命走到應天道人身邊站在,才認真說到:“其一,師門的規矩。不登科,不入仕。要跟著我做事,你先要進士及第。這個規矩改不了。其二,你修為已經很好,閱歷似乎不足。兵法我懂得有限,不過想它總是出自人心。晚些隨我去找你南極師叔祖,我出面薦你去他的衙門里跑腿辦事。你先在大理寺里,看看人間百態,人情世故。”
莊清云第一句是應天和他師祖東極真君都講過的。時均越以為他只是在敷衍。等他第二句出來,才知道莊清云有意調教自己。激動地緊緊握了一下拳,又要下跪做禮,卻被莊清云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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