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急,我還沒說完。”從無底袋里拿出一卷經書,幾顆高級儲靈石,和一堆材料放進隨身放錢的鉑金百寶袋里,莊清云笑著說:“你都給我磕了兩次頭了,我這個當師叔祖的,不給你些見面禮,不得被人笑話我小氣啊?哈哈。來先收著,我和你細說。”
時均越看了一眼應天,見他臉色只是猶豫,倒還沒出口阻止,于是恭恭敬敬地接了百寶袋,又要下跪謝禮。
“你我壽數看上去差不多,不在外人面前,就把這個大禮免了吧。行拜禮就好。別折了我。”
時均越也是爽氣,果真深深鞠了個躬,也不做作客套。應天想說什么,看了眼莊清云又忍住了。
“經書是全道師父傳給我的煉器寶典—《不工秘籍》,不知道師門的書齋里有沒有副本。本來就是師門之物,你好生收了勤加練習。今天正巧花錢花大了,袋里的玄金沒多少,中級靈石還有些。這幾個顆高級儲靈石,你也拿去用。袋中我還放了點金剛和龍晶,等你技法嫻熟之后試著給你師父打造件像樣的法寶。學業上有你師父,我不敢插嘴。煉器是極花錢的事,以后你盡管找我。”
《不工秘籍》的確在書齋中有,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似乎不全。今天得此全本秘籍就已經是天大的緣分。莊清云給的百寶袋里居然還有那么多錢財寶物,師門里都是清苦修行的道人,哪里敢收。應天連忙開口讓他還回去,說是禮太重了。而時均越看莊清云神態自若,真心相贈的樣子。想了想,便大方地收好袋子,深深拜了下去。
“弟子必不辜負師叔祖厚愛。”
“應天,你的弟子比你灑脫得多啊。哈哈。”莊清云笑著摟住年紀比自己大得多的應天,轉頭和時均越說,“受累幫我去門口看看,大國寺的素齋到沒到?到了的話,記得把天水嬌梨留下,晚些我師父上值回來,讓他潤潤嗓子。其他的你送去齋堂給大家換換口味。再去你南極師叔祖那看看他回來沒有,說我有事相求。”
“是,師叔祖。”
時均越聽他差遣自己興奮地沖出了門。
“我都忘記問了,他的道號是什么?”
“回稟師叔。道號常龍。”應天因為年少時的經歷,性格上有些自閉,極少主動與人交流。自和莊清云一起經歷殿試,又在天君府共事過,雖然時間不長,卻對他的為人十分看重。某種程度上甚至超過了和他認識相熟數千年的其他師叔們,僅次于師父師祖。現在,看他這般厚待自己的弟子,更是感激自不必說。
沒一會,齋菜到了。時均越按著他的吩咐前后忙碌,莊清云則有應天陪著聊天說話等南極道人,突然有門人來找,說是有緊急軍務,京畿道要他立刻回去報到。到了門口,看那報信的人,穿著李道宗親衛的衣服,雖然叫不出名字,面相不生,應該是見過。
“祭酒大人,軍務緊急。李大帥令你先去京兆府衙門候著。他隨后就到。”軍師中郎將古稱軍師祭酒,營中低級校尉倒是經常這樣稱呼他,顯得尊重。
既然沒說具體什么事,莊清云也沒多問。由他領著路,就往京兆府方向去。城里的確應該是發生了大事,戒嚴的不良人到處催促著行人趕快回家,皇城里的金吾衛司戈執戟也來了不少幫助指揮維護。因為散下大禁制的關系,除了持有京兆府和京畿道的令牌,沒有人可以御云。跟著報信的校尉,順著一條小路,走到盡頭,哪怕本是路盲的莊清云也發現了不對勁。不過已經晚了,前頭一個老者攔住了他的去路,后面一個小姑娘封住了他的歸途。
老人六七十的容貌,腳踩芒鞋,身上一件破納的袍子,不知是為了掩飾身份,還是本來模樣。說起來,總體還是應季的穿著。
那小姑娘,青石顏色的厚棉褲,嫩羊皮的小靴,外面一件銀鼠夾襖不算,脖子上還立著白狐毛的風領。這大伏天里如此打扮,看著就把莊清云給熱得不輕。
“你就不怕把自己熱出病來?”莊清云實在忍不住問道。
“嘻嘻,你倒是會關心人。要是早那么善解人意的話,我們又何至于跑這一程呢。”金烏沉得厲害,她又是背光站立,看不清樣貌。只聽聲音,悅耳輕靈,想是年紀極小。
“小伙子,你無需緊張。我們只是受人所托,問你借一樣東西。”老者向前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