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大人好像中暑了。
雖然展信佳不太理解六月初他是怎么中暑的,但小沈大人從剛才開始就倚坐在老槐樹下雙手捂著臉一副頭要裂開的樣子。
旺財也郁悶得直撓頭。
二狗哥到底怎么了?
他一屁股在展信佳身邊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始搭話,一顆石頭就砸到了他后腦勺。
“哎喲!”
旺財捂著腦袋大叫了一聲,摸到后腦腫起一個小包,他扭過頭,委屈又憤怒的瞪眼看向了不遠處槐樹下光風霽月的青年。
“二狗哥,又咋了!”
“授受不親,坐得離她遠些。”
樹下的青年臉色很臭,陰沉得跟冬季黎明的天一樣,又黑又冷。
旺財哽住,不情不愿的往外挪了挪。等挪好位置他屁股還沒坐熱,一顆石頭又砸了過來,青年含著慍怒的聲遙遙傳來。
“再遠一些!”
“……”
旺財非常難受的又往外挪了挪。
要是二狗哥再不滿意,他都快要挪進田里去了,他直接回家得了唄!
壓低聲音,旺財抬起一只手遮住嘴面朝向小妹妹小聲開口八卦。
“哎哎!你是不是欠了二狗哥的錢啊?他怎么看你比看銀子還要緊。”
展信佳:“……”
她還沒組織好語怎么回答,遠遠的,一個穿著水粉色長裙的姑娘走了過來。
眼尖的展信佳認出這好像就是之前她臥床不起時來蘇筠房間里的那幾個姑娘之一。
那姑娘也瞧見了展信佳,她愣了愣,倏然擰起了秀眉,撅起嘴,像是對展信佳有什么意見。
面上扯出浮于表面的敷衍笑,姑娘走到展信佳面前就徑直停下了。她眼神上下掃視,居高臨下鄙夷的睨著一臉茫然揣著手的小姑娘。
等確定這個距離沈肅清聽不清她們的交談,她這才不緊不慢開口。
“喲,這位就是沈家哥哥帶回來的朋友吧,長得可真標致呢~
有些人啊條件也不差怎么想不開年紀輕輕的就當嬌妻呢?要我說人啊還是得要強一些,像筠兒那樣平時自己上山采藥賣錢還能幫著她爹打理家務,總比有些狗皮膏藥啊,離不得人要好~”
水粉姑娘揮舞著手中的粉帕拿腔拿調的陰陽怪氣了一番,換來的卻是展信佳更加茫然的臉。
小姑娘疑惑的扭過頭去問一旁同樣一頭霧水的旺財。
“什么是嬌妻?”
旺財絞盡腦汁,“呃,給一個對自己不好的人冷臉洗衣做飯?”
展信佳大悟。
她眨眨眼,仰起白凈的臉十分正直的看向了水粉姑娘。
“你是在陰陽小沈大人嗎?可不敢讓他聽見了!一會兒他得撿石頭砸你,最恐怖的是槐樹下的石頭剛才都被他扔完了,他旁邊稱手且大小正好的就剩下倆坨干牛糞……”
旁邊的旺財面露驚恐,頓時畏懼的捂住了頭。
水粉姑娘也聽傻了。
“什么啊?!”
展信佳更疑惑了。
“你不是在說小沈大人是嬌妻嗎,天天黏著我給我洗衣做飯,我才走開一小會兒他就跟被人奪走了全部家產一樣到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