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石瓦礫中,一塊斷裂的破舊牌匾就躺在不起眼的廢墟殘垣間,蒙著厚厚一層灰沙不復榮光。
展信佳走上前,蹲下身將它翻了個面擺正,依稀可辨上面紅底金字寫著“展”。
是了,這就是她家搬進京城之前那座坐落在郊外亂葬崗的將軍府。
自從七年前搬進京城之后,她已經好久沒回來看過了。但幸好這附近的路她熟得不能再熟,不然也抄不了近道來追小沈大人。
之前她追到這附近的時候真的有點繃不住。
有種被人販子拐賣——但被賣回了自己老家的無語感。
不知何時青年走到她身側同她一起低頭望著那塊牌匾。
等他看清上面的字,有些恍然。
“這里竟是舊將軍府遺址。”
見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自己,沈肅清還以為她是對這位展將軍的生平事跡感興趣,便沉聲耐心同她娓娓道來。
“少年一戰成名的展越展將軍,雖父母早亡無兄弟姊妹卻憑著馳騁邊疆多年累積的赫赫戰功爬上一品驃騎大將軍之位。
七年前邊疆安穩各國休戰之后,展將軍回了京城相妻教女,至今手里依舊握著能調動大盛國數十萬兵馬的護符。
據說他僅持一柄長槍就能以一敵百,槍法出神入化,爐火純青,曾入異土敵營于萬人中取敵首級如探囊取物。”
從旁人口中聽聞自己親爹的單排戰績,展信佳鼓起胸膛格外驕傲。
他人只道展越愛慕當今皇后娘娘求而不得,被笑稱為“深情舔狗”,甚至命中注定只是一個話本里用來當工具人癡情男二。
可小沈大人記住的卻是她爹為大盛國的安穩繁榮實打實做出的貢獻。
展信佳牽起嘴角。
是啊,她爹可是堪稱這個世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天神以下他無敵,哪怕天神下凡也得跟她爹1v1。
作為他的獨生女。
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什么柔弱的菟絲草啊。
——
“傅大人,我們在河岸邊發現了其余刺客。只是……”
前來匯報的官差擦拭著額上的冷汗,臉嚇得唰白,跟活見鬼一樣。
“只是找到的是尸體,尸身被惡趣味的整齊的疊放壘成了方形,按仵作查驗的傷口來看皆是被一擊斃命,兇器是…是……”
他吞吞吐吐。
傅守安挑了挑眉。
“是什么?”
“是蘆葦桿……”
說出來那名官差自己都不敢置信。
傅守安有些錯愕,腦海中不由得回憶起了之前與沈肅清在書房交談時曾產生的“被窺聽感”,他五感向來敏銳異于常人基本不會判斷錯誤。
而這次婪疆派來的刺客被人悄無聲息的屠戮了個干凈,雖不知是敵是友但說明對方至少不是婪疆的人。
究竟會是誰……
傅守安如此心不在焉的想著,旁邊一名小官差忽而一拍腦袋有些迷茫的自自語,語氣遲疑。
“我記得我去找沈大人時,那位姑娘還在院里沒有被一同綁走啊!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刺客去而復返又回來將她一起帶走了??真是喪盡天良啊!……”
她?
「我喜歡偷東西,還喜歡勾引府里的少爺」
嘶……
回憶起那丫頭叼著草陰惻惻的邪笑,感覺自己被隔空騷擾了的傅守安抱著胳膊打了個寒顫,飛速搖頭企圖將她的臉甩出腦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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