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他
不……貝爾納黛立即搖了搖頭,求助似地看向安妮,看向安吉爾,見她們都沉著臉沒有說話,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能就保持這樣的狀態嗎”
雖然還不是天使,但她仍拿著那張“蒼白的死亡”,借助其位格能感受到自己父親身體內的某種污染暫時和祂的力量達成了平衡,如果這種狀態能一直持續,或許……
“不,‘新生’很快就會再次出現,你既然來到了這座島嶼,應該目睹了外面發生的那些事,那不是你或者安妮能對抗的。”羅塞爾嚴肅地說道,“你不是一直說‘為所欲為,但勿傷害’嗎放著我不管,整個世界都會遭到威脅。”
原來他一直都沒變,這么多年沒有復活,也是因為無法控制體內的污染……貝爾納黛瞳孔微擴,明白了許多。
她不再猶豫,捧起手中的面具,按在了自己臉上,讓堅硬的金屬表面柔化,呈現出那張南大陸的面孔,讓貝爾納黛悲傷的藍眼變得漆黑如墨。
那雙眼眸中出現了極為復雜的立體符號,如同一只盤起身體的羽蛇。它迅速脫離面具,在空中出現了實體,如同真正的羽蛇般舒展翅膀,像極了安吉爾在狂暴海深處薩林格爾的陵寢見到的那只神話生物。
四周被她破壞,又在“新生”中恢復的漆黑石壁開始風化,速度之快如同在幾秒內經歷了千年,表面變得斑駁腐朽,嘩嘩地落下粉塵,縫隙之中長出了一根根帶著淡黃油污的羽毛。
羅塞爾的黑影則直接閃回到高臺上的王座內,靜坐其上,裂縫般的雙眼靜靜看著貝爾納黛的動作,看著一旁抿嘴不語的安妮,靜靜等待著那條帶來死亡和永眠的羽蛇飛向自己。
突然,祂雙眼下方的細長裂縫張開,說道:
“不用擔心,我必將歸來,替我享受這個世界一段時間。”
“蒼白的死亡”上面僅有的兩個孔洞中,一滴眼淚緩緩流出,在金屬面具表面迅速風化消失。
無聲無息之中,羽蛇符號帶著飄揚的粉塵來到了羅塞爾的黑影身邊,環繞著將其層層包裹,黑影的輪廓頓時變得虛幻,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那原本被遮掩的血紅光芒先是被安吉爾的災禍之力摧毀了大半,如今又被死亡的力量所壓制,變得無比黯淡,讓安吉爾幾乎以為它會就此消失,不再糾纏羅塞爾。
但下一秒,黑影身上又出現了幾道新的血紅縫隙,內部的光芒在衰敗到極點,幾乎邁入死亡和永眠時,再次煥發了生機,如同新生般充滿了力量,開始與“蒼白的死亡”對抗。
見狀,安吉爾眼眸閃動,在那不斷擴張的縫隙之間找到了一處“弱點”,驅動羅塞爾體內尚未完全消融的“災禍之城”力量,將剛剛重獲新生的“墮落母神”的氣息切斷,讓聯系在一起的血紅光芒四散奔離,被羽蛇符號徹底覆蓋。
而一直在灰霧之上觀察情況的克萊恩也利用“源堡”的力量和手中的兩份“詭秘侍者”特性,將一個屬于愚者的符號融入黑影之中,巧妙地將“新生”、“死亡”和“混沌”的力量嫁接在一起,讓三者既融合,又彼此對抗。
只要“蒼白的死亡”仍然存在,就能不斷響應羽蛇符號的祈求,降下力量,而安吉爾的那滴鮮血、克萊恩的“愚者”標記同樣如此。三種力量在此達到平衡,無需羅塞爾額外控制,即可最大程度地壓制彼此。
這期間,羅塞爾幾次像是想要逃離一般試圖從座椅上站起,卻都再次坐了回去,沒有對抗各種外來的力量。
祂,不,他那影子般的面部輪廓上也逐漸浮現出真正的五官,代替了那不再冒出紅光的三道縫隙。
看樣子那場預中的災難暫時不會發生了……等等,這是不是變相達成了貝爾納黛晉升“賢者”的儀式上次阻止喬治三世成神的行動后她說沒有滿足儀式要求,是因為無論喬治三世成功與否,世界大戰都會在亞當的操縱下和諸神的默許下爆發,這次她可是真正封印了被外神污染的“黑皇帝”……安吉爾腦中念頭不斷迸發,突然感覺到自己那滴承載“災禍之城”氣息的血液與羅塞爾身體內另一種力量產生了聯系,讓她眼前浮現出一段虛幻的畫面。
那是被灰白霧氣籠罩的、徘徊著無數水鬼般腫脹軀體的幽暗河水。
這是……源質“永暗之河”因為源堡的力量也混雜其中,讓我看到了被封印的西大陸的情況
已經知曉各途徑對應源質的安吉爾思緒電轉,有了猜測,但那段虛幻畫面迅速消失,整座陵寢重歸沉寂,死亡、永眠和災禍的力量互相糾纏著,讓屬于黑皇帝的氣勢再次充斥這片空間。
貝爾納黛迅速摘下金屬面具,下方柔美的臉上早已滿是淚痕,她看向雙臂搭在座椅扶手上,臉部熟悉的輪廓若隱若現的羅塞爾,正要說些什么,后者已對著安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