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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雪國 十七 寂寞的王

                聽竹軒的背后又多了兩座落滿雪花的墳塚,鳳凰和烏鴉并排躺在冰冷而堅硬的泥土之下,我不知道當春天來臨的時候,他們的土壤上會不會長出青翠柔軟的野草,我只知道,他們墳墓旁邊的櫻花樹,在來年的花季,會開得格外燦爛而奪目。

                其實櫻花是種最殘忍的樹,它的根下埋葬的尸體越多,它就開得越燦爛。如同朝霞夕陽一樣流光溢彩。

                月神和皇柝站在風里面,他們的表情疲憊可是依然堅韌,幻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只是潮涯的表情格外的傷感。在烏鴉死的那天,潮涯對我說,王,也許幫您復活了您的弟弟之后,我就會離開這個紛擾的世界了。

                我問,為什么?

                潮涯說,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廝殺和血腥,無數的亡靈棲息在云朵之上,每日每夜不停地歌唱,那些黑色的酈歌總是穿進我的胸腔,讓我覺得難過可是無力抵抗。王,也許我應該和蝶澈一樣,去凡世,尋找一個愛自己的男子,也許他根本不懂得幻術和樂律,可是我只要他有干凈明朗的笑容和堅實的胸膛,那么我寧愿舍棄我千萬年的生命在他肩膀下老去。王,您知道我的母后嗎?就是你父皇的御用樂師,其實她早就已經死了,因為她就是去了凡世,在那個陽光明媚,草長鶯飛的凡世微笑著死去,她死的時候,她的丈夫在她的身邊,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而她的丈夫,已經白發蒼蒼。這是我的母后在死前最后給我的一個夢境,我總是為這個夢境而憂傷。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難過,我在難過地想,我為什么要是個被禁錮的神?

                我對潮涯說,幾百年前,我就在為這個事情而難過了,因為為了我的自由,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弟弟。

                潮涯轉過身來,云朵從我們兩個人的頭上倏忽地飄過去。緩慢無聲地飄過去。

                新年已經過去。

                日子依然流淌如河水。有時候我躺在高大的櫻花樹的樹干上的時候,我總是瞇起眼睛望著天空那個潮濕的紅日,如同躺在河底,看著水面的落葉無聲地漂過去,然后再漂過去。

                就像婆婆說的那樣,我終于成為了一個安靜地等待時光覆蓋而過的寂寞的王。

                可是西方護法依然沒有出現,我和月神皇柝潮涯依然被困在這個用靈力幻化出的凡世里面無法移動。

                我曾經將這里的情況用幻術記載在一卷羊皮紙上,用掣風鳥傳遞給了星舊,我問星舊,現在應該怎么辦。

                可是當星舊的掣風鳥飛回來的時候,他的紙上卻只有兩個字:等待。如同當初我問熵裂我們應該怎樣才可以見到西方護法時的答案一樣。

                熵裂已經離開,他走的時候大雪已經停了,他站在我和月神皇柝潮涯面前,氣宇軒昂,依然是這個凡世里最偉大的人。

                熵裂笑著對我說,王,我所能夠幫你的已經全部完成了,其實我沒有幫助你任何事情,鳳凰和烏鴉已經死了,剩下西方護法不是我能對抗的。王,請您自己小心。

                然后熵裂在我面前跪下來,抬起頭望著我,他的笑容溫暖如同穿街而過的陽光,他說,王,你是我見過的最年輕可是卻最偉大的幻雪帝國的統治者,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幫忙,請用掣風鳥召喚我,就算我已經死亡,那么我的子孫也會出現在您的面前不會有任何猶豫。

                我難過地點了點頭,然后看著熵裂轉身離開,他的身影逐漸縮小,然后消失在長街的盡頭,消失在冰雪融化的地方。

                我可以想象熵裂一個人長袍紛飛地行走于凡世明亮的喧囂中的樣子,氣宇軒昂,一個人就算失去了所有,可是他不會失去他生命中的精魂,而正是這種精魂讓一個人成為不滅的神。熵裂就是這樣的人。

                我回過頭去看月神皇柝,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長發柔軟地散落一地,如同一幅最安靜的畫面,經過無數的廝殺的格斗,他們的靈力也變得越來越強大,他們的頭發已經超過了刃雪城中所有的幻術師,甚至超過了星軌和星舊。

                潮涯低著頭站在他們背后,我可以看見她眼中的淚光。

                然后我聽到精美的樂律突然騰空而起,沖上無窮空茫的蒼穹。周圍的空氣在潮涯幻化出的蝴蝶的飛舞下被激蕩起一圈一圈透明的漣漪,我看到周圍路人驚若天人的表情,他們望著潮涯,望著這個有著及地的白色長發的絕塵艷麗的女子,忘記了說話。

                只有不滅的樂律如同精魂一樣飛舞盤旋在透明的天空上面,飛鳥匆匆穿過,浮云如同錦緞般漸次撕裂。

                無數的透明的傷痕出現在天空里,然后又緩慢地消失。

                熵裂離開的第三天,他的尸體被發現在城門外的那條塵土飛揚的驛路旁邊,當我們趕到他的身邊的時候,大雪重新從天而降,一點一點地覆蓋到他的尸體上。他的尸體已經冰冷僵硬了,臉上的表情驚詫扭曲。

                我站在熵裂的尸體旁邊仰望著長滿鉛灰色云朵的天空,我聽見寒冷凍裂我的骨骼的聲音,我甚至可以看見那些裂開的裂縫,一道一道如同白色的閃電。

                潮涯沒有說話,只是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眼淚。

                皇柝正在檢查熵裂的尸體,而月神也站在他的旁邊。

                我走過去,問皇柝,他是怎么死的?

                皇柝沒有說話,只是掀開了熵裂胸膛的衣襟,在熵裂堅實的胸膛上,有三個血肉模糊的洞,肌肉被殘忍地撕裂開來,那些白色的血液已經凝固,熵裂的眼神空洞而驚恐,望著天空,喪失了所有的語。我轉過身,不忍心看,而潮涯早已經后退了很多步開始低下頭嘔吐。

                然后月神突然說,王,你看他的手。

                當我去看熵裂的手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為熵裂的左手手指維持著一個奇怪的造型,而那恰恰是占星師占星時的幻術召喚手勢。

                王,你知道熵裂以前是一個占星師嗎?

                不知道,他沒有告訴過我。

                月神望著我說,那么他為什么在死的時候還要占星呢?或者說是不是因為他占星發現了一些什么東西所以他才被暗殺掉?

                我望著天空,無法回答出月神的問題,我只覺得西方護法的面容在天空上時隱時現,可是我無法看清楚那到底是張什么樣的面容。而惟一可以感知到的,是西方護法輕蔑的嘲笑,那些從他眼中散發出來的寒冷的光芒如同銳利的鋒芒刺進我的軀體。

                櫻花放肆地頹敗,那輪血色的夕陽惶惶然地沉到地平線以下,周圍的風突然變得凜冽而空洞。

                客棧依然人來人往,凡世的喧囂依然如同不滅的經年一樣流轉不息,日升月沉,草木枯容,繁華如同紅顏身上的纖纖素衣,一簇一簇抖落。那些傾國傾城的女子依然在編織著如夢的歌舞升平,那些快馬平劍的少年依然奔馳在空曠的風塵之上蒼穹之下驀然回首來路的凄惶與悲壯,誰知道那飛揚的長袍和閃電般的劍鋒下,埋葬了多少等待的目光,以及多少曾經清晰得毫發畢現的回憶。誰在乎那些在廝殺中流亡的血統和吶喊中迎風獨立的慘烈。

                我只知道我在很多的晚上都是淚流滿面。

                我總是漫步在聽竹軒的空曠的院落中,每一步都讓我覺得凄涼。曾幾何時,在聽竹軒和淺草堂中,那些鼎沸的人聲和歡笑的霧靄,每日每夜如同不散的霧氣一樣籠罩這里,而那種人世的喧嘩和清亮曾經讓我覺得那么溫暖。可是現在,人去樓空,物是人非,那些挺立在風雪中的竹子依然蒼翠如玉,那些櫻花依然放肆地盛開和凋謝,只是再也沒有人走在我的身邊叫我王,對我微笑如同解凍的春風,星軌、遼濺、片風、針、伢照、潼燮、魚破、銥棹、熵裂、甚至鳳凰和烏鴉。只是他們的面容都已經模糊地氤氳開來,如同終年不散的霧氣,模糊得如同想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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