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們突然聽到了潮涯的尖叫聲,從我的這個角度從窗口望處去,潮涯的眼睛變成了詭異的藍色,她的長袍和長長的頭發突然向上飛起來,她的琴被她用靈力懸在她的頭頂正上方,無數的白色的蝴蝶從琴弦上幻化出來圍繞著她自己飛旋。
皇柝望著我點點頭,他說,王,的確和你預料得一模一樣。
當我和皇柝走到院落中的時候,潮涯頭發凌亂地飛舞在風里面,她的瞳仁越加詭異地藍,而那個店主的兒子站在潮涯旁邊,嚇得驚慌失措,他含著眼淚害怕地說,姐姐,你怎么了?
我走過去,在那個小孩子面前跪下來,撫摩著他的發髻,對他說,姐姐沒有怎么,姐姐只是被你的夢境暗殺術控制了,她沒事。
那個小孩子望著我,不明白我在說什么,他說,哥哥,你在說什么?
我突然一揚手,一道鋒利而短小的冰刃突然飛揚出來劃斷了那個小孩子系頭發的黑色繩子,然后他的頭發長長地散落在地上,超過了我在這個西方護法幻化出來的凡世里見過的所有人的頭發,包括熵裂,熵裂和他比起來更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而潮涯的頭發突然停止了撕裂般的吹動,安靜地散落下來,沿著她的幻術袍如同水銀泄地。她的眼睛是純凈的白色,瞳仁又干凈又純粹如同最潔凈的冰。她說,小弟弟,我說了我沒事,我只是中了你的夢境控制而已。
然后那個小孩的面容突然變得說不出的冷傲和凜冽,如同鋒利的朔風從面上不斷吹過。
他看著我,沒有說一句話,可是眼神卻依然銳利而森然。
我說,烏鴉,你可以停止了。
烏鴉望著我,他說,你不可能知道我就是烏鴉的,這不可能。
我說,對,的確不可能,可是我還是知道了。
烏鴉望著我,然后望著潮涯,他說,你們是在演戲,潮涯根本就沒被控制?
潮涯說,是的,我是在演戲。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我見過的操縱夢境最好的人,我差點就沉溺于你的夢境中無法蘇醒了,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我想現在我應該是用琴弦把我自己勒死了吧。
烏鴉望著我說,你們怎么懷疑上我的?
銥棹死的時候,鳳凰肯定在大廳里陪熵裂他們喝酒,所以殺死銥棹的絕對不是鳳凰花效,而且這種事情也不可能讓西方護法親自來做,所以肯定是烏鴉殺死了銥棹。
那么你們怎么懷疑到烏鴉是我?
因為我們看了銥棹咽喉的傷口,發現傷口是從下往上切進皮膚的,也就是說殺死銥棹的人是從比銥棹矮很多的地方出手,然后以劍洞穿了她的咽喉,所以我們想到殺死她的人一定是身材格外矮小的人,而且是個她絕對不會懷疑到的人,因為她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
還有呢?
還有就是片風的死。那個時候皇柝說暗殺者絕對還在那間屋子里面,可是我們卻沒有看到有人從房間里面出來,其實的確有人從房間里面出來,那個人就是你,因為你的個子太小,還沒有達到花效的腰的高度,所以就被走廊上的圍欄遮擋掉了,從我們的角度看過去就好像是花效看著一個透明的人走出來一樣。
所以你們就想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