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家伙當年可真不是個干正事兒的主兒,整天像個上躥下跳的猴子,四處瞎搗鼓。
他在村里上躥下跳的,口碑差得很哩。
我記得鬧日本鬼子那時候,他就會糊弄人,給人看個陰宅、瞧個風水啥的,收了人家不少錢呢。
說到底,就是個賭棍,不務正業。
后來死得早,聽說是因為做了缺陰德的事兒遭了報應。
不過你還別說,他家那大小子倒是挺有出息,聽說后來參加了革命,還當上了解放軍的干部呢……至于他們后輩的事兒,我就不太清楚了。”
聽了老人的話,我又追問,當年后山松竹觀李道長的后代,如今還能不能找到呢?
老人們聽后,一個接一個地緩緩搖頭。
這答案,我早已料到,和前幾天電話里聽到的如出一轍。
李尚青道長的后代,早已不在李家屯生活了。
其中確實有個也做了道士,只是前些年偶爾回來過一次,至于回來的原因,卻無人知曉。
談笑間,有個老人瞇著眼睛,愜意地曬著太陽,突然開口道:
“嘿,咱這地兒常年不來外人,我看你小子第一眼的時候,還以為是那個道士回來了呢。
你瞧你,人高馬大的,一看就是咱山東大漢的模樣。
那小子個子也不矮,穿的和你差不多,就是那種長袍子,走路一晃一晃的,風一吹,前后透風,跟個幽靈似的。”
我一聽,心中暗自吐槽,這都是什么眼神啊,我穿的可是時尚的風衣,和那道士的長袍子能一樣么?
想來這村里的老人估計都沒見過風衣,跟他們解釋也是白費口舌,于是我便笑著說道:
“您老說得對啊,這袍子確實挺好,前后透氣,涼快著呢!呵呵。”
在和老人們交談一番后,我深知已不可能有新的收獲,便禮貌地告辭了他們,獨自一人來到了村東頭那片寂靜的祖墳。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個世紀匆匆流逝,世間萬物都在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
李家屯的樣貌早已今非昔比,曾經的破舊村落已被嶄新的建筑所取代,可這片祖墳卻仿佛被時光遺忘,幾乎絲毫未動。
這里,埋葬著李家屯祖祖輩輩的人,他們的靈魂在這里安息,見證著家族的興衰榮辱。
我在祖墳中找到了爺爺的墳,那熟悉的墓碑仿佛在向我訴說著往日的故事。
我默默地燒了幾張紙,上了幾柱香,然后靜靜地坐在地上,思緒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心中的事情如同亂麻般纏繞著我。
正午時分,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灑在這一個個宛如饅頭般的墳包上,奇怪的是,竟沒有讓人感到一絲墳地應有的肅殺氣氛。
微風輕輕拂來,帶著一絲泥土的芬芳,甚是舒服。無數的荒草在墳頭隨風搖曳,仿佛在為逝去的靈魂跳著無聲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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