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那靈動的眼神中藏著無數的鬼點子,開口道:
“要說眼前的辦法,還得是請人幫忙。就憑咱們這幾塊料,在這復雜的事情面前,肯定是束手無策。
我倒有個主意,泰山去不了,可千佛山離咱們總歸是近一些吧。
聽說那里邊的和尚,個個道行高深,僧道本就不分家,說不定他們能幫上咱們的忙呢。”
“嘿,還是棍爺腦子靈光!明天一早我就去!”老萬在一旁興奮地拍手稱快。
“那是自然!棍爺我的腦袋,那可是出了名的靈光!”
棍子得意地晃著小腦袋,還用手捋了捋自己那整齊的小分頭,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不過我覺得呀,咱們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棵樹上,還得分工協作,來個雙保險。
大有老家那個高人,還是得找,萬一這邊兒的和尚幫不上忙,或者人家根本就不愿管咱們這事兒,那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干等著啊。”
我微微點頭,贊許道:
“棍子,你還別說,真是有長進了。改天一定得好好給你補補這小腦子,讓它更靈光些。我做東,老萬請客!”
我們的計劃就這樣在一番商議后暫時確定了下來。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照亮大地,我便毅然踏上了路途,坐上了那輛載著希望與未知的車,向著老家李家屯疾馳而去。去尋訪那個與我們失聯許久的道士遠親。
而老萬和棍子,則前往千佛山上的興國禪寺,去請那里的和尚,期望他們能前往常姐家,收拾那混亂的殘局。
李家屯,這片歷經了民國戰亂的動蕩、新中國成立的喜悅、改革開放蓬勃發展的土地,早已今非昔比。
曾經那破舊不堪的土坯房,如同被歲月遺忘的殘夢,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今,這里青磚綠瓦錯落有致,山清水秀宛如畫卷。
然而,由于它所處的位置實在太過偏僻,平日里鮮有人至,仿佛是被塵世遺忘的世外桃源。
我自出生以來,滿打滿算也就來過兩三次,而且多半都是為了回來祭祖掃墓。
因為爺爺和奶奶那沉睡在這片土地上的墳塋,是我心中永遠的牽掛。
在李家屯這片承載著歲月滄桑的土地上,爺爺那一輩兒的老人,仿佛被時光的鐮刀無情收割,已相繼離去了許多。
如今,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我的人,寥寥無幾。
我不得不厚著臉皮,一遍又一遍地自我介紹,像個推銷員般努力地向人家說明:我是來上墳的,我便是那誰家的,那個誰誰誰的孩子的誰誰誰。
有些年事已高的老人,在聽到祖上的名字時,眼神中會閃過一絲似曾相識的光芒,能略知一二。
可那些具體的事情,卻早已如同被歲月洪流沖刷的字跡,在他們的腦海里隨著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而逐漸抹去了。
當我提到李老二的名字時,竟意外地有一位九十多歲、滿臉皺紋的老人還認識他。
那老人牙齒早已掉光,干癟的嘴唇抿著,猛抽了一口旱煙,嗆人的煙霧從他口中緩緩吐出,他開口說道:
“哎呦,娃啊,你說的可是族里的二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