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趕著車馬,離開了這座深山大宅奔向回李家屯的山路。車廂里邊兒密不透風,火爐依舊烤的生熱。
李老二的酒意漸漸上來了,半躺在車上晃晃蕩蕩,迷迷糊糊的他就睡著了。
但是就在他熟睡之際,突然感覺馬車好像壓上了石頭之類的硬物,突然一下猛地停住了。
李老二順勢就從車廂里面摔了出去,一個狗啃屎就趴在了地下,撅著屁股啃了一嘴泥。
等他掙扎著爬起來,發現褲襠里邊冷風嗖嗖的,異常涼快。
這低頭一看才發現,由于剛才摔得太狠,姿勢也太過生猛,棉褲襠徹底給干開了線。
襠里的寶來回晃蕩著,仿佛要爭搶著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趕緊夾緊雙腿,又把棉褲塞了塞。頓時,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轉身就要大罵車夫。
可是轉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場景,他立刻又起了疑惑,一切都變得有些不正常,異常的安靜。
在漆黑的山路上,他剛才坐的馬車包括馬夫在內,一動不動,仿佛靜止在那兒。
按理說,那個車夫就是不上來扶他,那至少也得搭個話,問一句啊。但是,沒有。它們就靜靜的矗立在那里。
李老二以為自己喝多了眼花了,再加上山路漆黑一片,光線太暗,自己看不清。
他揉了揉眼睛,走近了幾步,想要仔細觀瞧,他的臉幾乎都要貼到車夫的臉上了。
“啊!”他大喊一聲,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紙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那雙狗眼,心想,看來是自己確實喝多了。
于是他又使勁揉了揉眼,湊到那匹拉車的馬跟前,仔細觀瞧,天太黑,他伸出手摸了一摸。
整天倒騰牲口,他對騾馬的皮毛再熟悉不過了。但,這感覺,這觸感也不對勁啊。
“啊,沒錯,紙馬!”
壞了,他知道自己真的中邪了。
剛才明明還是在車里邊兒坐著,被火爐烤的身上溫度還在,怎么一瞬間,都變成了紙人紙馬。對,這些紙貨就是棺材鋪賣的那種。
他知道即便自己再大意,這也不可能看錯啊。這不是活見鬼么,也太邪性了。
李老二猛地回過神,剎那間,周身仿若篩糠般劇烈顫抖起來,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半點聲音都擠不出來,雙腿抖得如同秋風中飄零的敗葉。
恍惚間,他只覺腳下的泥土陡然間濕潤一片,腳面上傳來一陣溫熱。完了,尿褲子了!
好在剛才棉褲襠的線開了,這會兒倒像穿了條開襠褲,那些黃色的液體才沒沾到身上。
說來也怪,尿意一泄,他竟冷靜了幾分。緊接著,渾身機靈靈打了個冷顫,好似明白了什么。
但哪還顧得上細想,李老二一手提著棉褲,一手死死掐著那個白布袋子,扭頭便跑,活像身后有索命的惡鬼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