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瀟在昏睡之中醒了過來,四周的寒氣逼人,她幾乎是被凍醒的,不過這柳兒下的藥勁還真強,也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幾天。
她徐徐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凝結的寒冰,而她的床旁坐著一個抱著長劍低頭睡著的人,看著他,這不是冰坨子嘛。
“你醒了。”他似乎感覺到身后的動靜,警覺地睜開了眼,看見坐起的白瀟瀟不由松了口氣。
“這是哪里?”白瀟瀟環顧四周,這里似乎是一個密室。
“明教南楚的分壇地牢。”他回答的很簡單。
原來那時候沈長風是在追查明教的事情,看樣子那個吟月樓應該就是明教在南楚的眼線所在地。
“我是被一個叫柳兒的花女給迷暈了,話說你怎么在這里,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里!”白瀟瀟剛想起身,卻被泠霜先一步按住,她渾身一顫,泠霜按住她肩膀的手很重。
“你哪里都不能去。”泠霜的語氣接近命令,不容她違背。
“為什么!我要回去,我娘在等我!”她咬唇,抬眸看著泠霜,“冰坨子,你為什么要攔著我!”
“你中了云漓的尸毒。”他沉聲道,沒有松開按住她肩膀的手,“如果離開冰室尸毒就會發作,對不起,我不會讓你離開。”
尸毒……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忙解開袖口,果然手腕的經脈之上多了些許黑色的尸斑,這的的確確是尸毒潛藏的跡象。
南疆尸毒,是一種極其麻煩的毒,即使是她也未曾遇見過,只不過在藥王宗的藏經閣之中有些醫術記載過一些,也只是鳳毛麟角的資料。
“那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她不忍相信這是事實,但是在眼前的的的確確是那個當初與她相交甚歡的冰坨子。
然而她早就應該知道,一只右手布滿練劍時留下老繭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一個書生那么簡單。
“雪兒,”泠霜凝眸,“我本來不想騙你,但是那時候我必須要隱藏身份。”
“那一日在清溪別居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本不想你牽扯進這一切,雪兒。”泠霜為難地看著白瀟瀟。
原來那一天真的是他……
“明教圣子泠霜。”白瀟瀟低聲地念出了他的真實身份,那個她不愿意提起的名字。
“如你所想,我就是明教圣子泠霜。”
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化作了泡影,那個站在湖邊一臉恬靜的男人,而如今已是堂堂明教圣子大人,這樣的起落她接受不了,明明自己對他毫無感情,但是為什么現在她會有一絲絲心酸。
這江湖的水太深,深到可以淹死所有踏進這江湖里的人。
鼻尖一酸,眼淚就忍不住滑落眼眶,泠霜從來沒有見到如此面貌的白瀟瀟,她竟然哭了,猛然間對她的心疼,引動了他體內被強行壓制的彼岸花毒。
他捂著胸口,臉色驟然變得慘白,趔趄地向后退了幾步,背對著白瀟瀟,不讓她發現他的異樣。
“你怎么了?”白瀟瀟跪坐在玄玉床上,看著突然背過身的泠霜。
“沒什么。”他沒有回頭,扶著冰墻調息著體內暴動的彼岸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