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與衛定放鬧翻之后,溫大太太讓她相看一位舉人,見這位舉人老實可靠,她便自暴自棄地答應下來。誰知舉人幾日后外出,經過一條小巷后,莫名其妙遭到歹人一頓暴打,后來在家躺了近兩個月,那家太太以為她不詳,婚事自然也隨之告吹。
光這一樁桃花也就罷了,隨后又有一位富家公子上門提親,幾日后又照例被打,雖然溫大太太偶有懷疑,不清楚其中道理,但是,溫良冬心中是門兒清。
這種丟人的破事還有誰干的出來,分明就是那不學好的衛定放!
他不樂意好好成親也就罷了,三番兩次跳出來阻她的前程,溫良冬真想再掄起一盤子拍到他臉上,質問他:你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溫良冬一想到此事,便覺得煩躁不已,也不知自己前世做了什么孽,竟然碰上一位這樣的倒霉冤家。
開席之間,賓客大多已走入內,來往人逐漸稀少,溫良冬在門口處走走停停,忽然撞上一個人,剛想往后退去,卻不料被對方一把扶住。
“四姐姐怎的這般不小心?”伴著熟悉的暖香,溫良辰娓娓動聽之聲從頭頂處傳來。
隨著年紀逐漸長成,她的聲音終于脫去最后一絲稚氣,變得成熟穩重起來。
奇怪的是,她不似尋常女子那般鶯聲軟語,抑或是嬌鶯初囀,溫良辰的聲音似玉石敲擊,清潤圓滑間不失灑脫大氣,活潑爽朗間不失沉著寧靜。
溫良冬往后退上一步,抬起頭,尷尬地笑道:“我方才想事兒,一時沒仔細瞧路,五妹妹,你可有磕著碰著?”
不是她喜好抬頭說話,而是溫良辰長高了。
不知溫良辰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自去年起,她的身材便如同抽條兒般瘋長,如今十四歲的她,已超過大她一歲的姐姐溫良冬半個頭。因為身高的差距,兩姐妹連說悄悄話都費勁,也難怪當初衛定放那個二愣子,會將她們兩姐妹搞混。
“四姐姐的力氣和小貓兒似的,我皮糙肉厚,怎么可能會碰傷我?當然,美人兒碰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溫良辰一下便勾起唇角,笑瞇了雙眼。
稀疏的金色光芒從葉片上漏了下來,為層層疊疊的楓葉更添秋意,這絲絲縷縷的金光依然不滿足,如金粉般灑在溫良辰彎彎的睫毛上,漂亮的睫毛如蝶翼般撲閃撲閃,以期藏住下方那雙瑰麗的綠眸。
綠眸深邃而幽遠,似能望穿人,而今卻盛滿笑意,仿佛能將笑帶入人心底似的。
溫良冬心道,會說話的眼睛,說的便是五妹妹罷。
“就你油嘴滑舌。”溫良冬伸出手,在她掌心掐了一把。
“哎,好四姐,饒了我罷!”溫良辰十分怕癢,急忙躲閃開來,見溫良冬堵上來,她又往旁邊跳開去躲藏。
兩姐妹這樣一鬧,頓時笑開了。
二人笑鬧完畢后,累得是滿頭大汗,正拉著手往回走,好尋個地兒去休息,忽然,一名公主府的丫鬟往二人方向奔來,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樣,便知她有事稟報。
溫良辰微抬下巴,聲音帶著幾分笑意,道:“水心,何事如此慌張?”
去年,她曾經的大丫鬟魚腸已經嫁出去,如今在公主府當管事娘子,她身邊的丫鬟名額空落下來,便又尋了四位趁手的丫鬟,名字依然是劍名,只不過不是那些響當當的名劍罷了。
純鈞豎起眉毛,朝水心使了一道眼色,水心小嘴一撇,立馬就老實了。
自秦元君外出四處游學,溫良辰已經許久未這般高興過了,誰知水心這丫鬟不懂事,行事莽撞,又將溫良辰的心情給破壞了干凈。
想到此處,純鈞便有些來氣,鼻子里還重重地哼了一聲。
“姑娘,奴婢……”水心知道自己闖了禍,不安地在原地碾了碾腳。
溫良辰看了純鈞一眼,微笑地搖了搖頭,道:“無妨,你且將事情說明白。”
水心緊張地清清嗓子,清清脆脆回答道:“回姑娘,二皇子突然擺駕咱們府上,老爺、太太們和少爺都上前頭行禮去了。”
二皇子秦遠相?
溫良辰忽然想到某事,自自語道:“也對,他理應來此。”
溫良冬卻皺起眉頭,低聲驚呼道:“二皇子來府上,難道是來看二姐姐?”
她心中擔憂萬分,這可不得了,二皇子竟然跑到家中,二姐姐這次玩得可真大!
“不是。”溫良辰搖搖頭。
二皇子又不傻不蠢,即便喜歡溫良夏,也不至于鬧得這般隆重。以宣德帝猜忌的性子,二皇子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干,就是把自己往槍頭上撞。
不得不說,溫良夏果然手段了得。她三年前丟掉秦宸佑這個三心二意的,接著又梅開二度,在一次宴會上脫穎而出,順利爸上二皇子這棵大樹。如今京都中,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溫家有一位美貌的二姑娘,甚得二皇子青眼。
溫良辰微微垂眸,思索片刻,忽地淡淡勾唇,道:“大嫂是蘇家女兒,二皇子母妃德妃也姓蘇,德妃出自蘇家嫡支,自然待大嫂尤為不同。二皇子此番前來,明面上恭賀大嫂,意在溫家。”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們晚安啦~群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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