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擺上水果茶點,在二門處等鄰居上門。
兩廂一照面,那位婦人就行了一禮:“今日多虧太太照看,小婦人感激不盡。”
羅衣連忙回禮:“街坊四鄰,原就是該的。”說著臉一紅:“也是我們家鬧騰招的,讓您見笑。”
婦人忙說不敢,又自我介紹:“小婦人夫家姓秦,娘家姓李。往日疏于走動,今日才來拜見,失禮了。”
羅衣引著婦人往屋里走:“秦嫂子客氣,原該我搬過來就要登門拜訪。只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兒,還請擔待。”
秦嫂子又客氣了幾句,上茶落座,微微掃了一眼擺設,夸獎道:“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太太,屋里就是收拾的利落。”
羅衣笑道:“蒙祖上的恩典罷了,如今我們自立門戶,可不敢再稱大戶人家。”其實就他們目前的地位,老爺太太都不好稱的,那是真正有功名的人的稱呼。不過如今世道也沒那么嚴,他們又是公侯之后,日后也要當官,勉強配的上罷了。只是對外時,遇到這種詞都是含糊過去。
鄰居間還在彼此試探中,偏薛姨娘又來湊熱鬧。這里實在太小,她被掬著不許出門。又不像侯府有那么多老姨奶奶可以閑話,差點沒關瘋了。不然也不至于事事找茬。
羅衣還沒來得及介紹呢,薛姨娘自顧自的說起來:“這位太太好個模樣,府上是做什么營生的?”
秦嫂子微微皺眉,薛姨娘撒潑打滾也不是一次兩次,規矩點的人都不會喜歡。只是羅衣在門禁森嚴上做的極到位,她們又接觸不到勛貴,盡管在她的漫罵聲中猜出個大概,卻并不知是什么地位。只好勉強的笑了笑:“您過獎了。”
薛姨娘聽到回應,又唾沫橫飛起來。羅衣突然想笑,要不要捧殺了薛姨娘這貨呢?可是捧殺呀,忍字頭上一把刀,沒準能讓她忍出半頭白發出來,不可取,pass。
秦嫂子也十分受不了,對羅衣做了個抱歉的神情,起身告辭。薛姨娘意猶未盡,念念不舍的放人走了。唉,真可惜,才說到她兒子八歲的事呢,怎么就走了呢?
等到容儀回家,羅衣無可奈何的描述了今天的事,盡量不帶感情色彩的描述。容儀有些為難,自古夾心餅干就不好做,他生母的性格沒辦法改,羅衣的委屈也有臨界值。煩躁的把書包往炕桌上一扔,恰好砸到茶杯,一齊掉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容儀嚇了一跳,心想死定了,暴力媳婦一定要收拾他的!沒想到抬頭一看,只見羅衣雙眼含淚,緊咬著嘴唇,差點就要哭出聲來。容儀的心立馬軟了:“我知道你委屈了,是我對不住你。”
羅衣順勢哭起來,就是因為跟容儀漸漸有了感情,才頗多顧忌,才忍氣吞聲。容儀這混蛋居然還跟她撒性子?恨恨的道:“什么娘養什么崽,你們沒一個有良心的!”
“厄,你先別哭。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么?下次一定不發火,絕對不發火,行么?你別生氣,你要生氣打我,來,打我消消氣。”
羅衣甩開容儀,給了他一個后腦勺,繼續抽泣。
容儀郁悶了,沖到薛姨娘房里說:“姨娘,我上一天學很累的,你能不能不要吵啊?”
“我吵?”薛姨娘立著兩個眉毛氣呼呼的說:“到底是誰吵?怪道人家說,燕子鳥,尾巴長,討了媳婦忘了娘!你一心一意向著你媳婦!明明就是她不孝不賢!”
“她哪里不孝不賢了?”容儀也嚷嚷上了:“她不是同意你來了么?東西我都親看著她挑最好的,平日里飯食也和我們一樣,你想怎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