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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袍子的主人,眉宇間的森然滿是冷意,讓許多意志稍弱者膽寒,有種置身于極北之地的森然感。
尤其是他不緊不慢的步子,更是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力,像是與心跳共韻,讓途徑宴道兩側的北疆天驕們,下意識的后退避開。
這位焚圣神谷的大弟子,哪怕傳聞中被壓的在如何狠,在如何丟人,終究還是而今北疆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天驕之一。
即便是彼岸紅塵的那位小圣女,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場間,或許天璇子的實力在他之上,但終究不是道公子,世間也不是哪里都有道公子那般人物。
所以在這里,鐘羨陽沒有什么可畏懼的人。
何況這里是隱月海,哪怕是那位道公子親至,鐘羨陽也有許多辦法,對付對方。
他當然知道,天璇子與陳語生的身份尊貴,不能真的致使他們受傷,更不能隨意折辱。
但巧的是,這次不是他在找事兒。
天璇子與陳語生,在大庭廣眾之下諷刺他的師尊與師母,哪怕那是人盡皆知的事實,但有些事情總不能真的說出來。
如此語,他作為焚圣神谷的大弟子,遣人捕捉這兩人一二,將他們關押幾天以作懲戒,放諸天下各地,任誰也說不得什么。
弟子替師尊維護顏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既然二位不講規矩,我總得請二位去經堂聽聽規矩。”
行至與宴前,鐘羨陽的雙瞳微凝,似不經意的掃過眾人,滿是一宗圣子的威嚴,筆直的身軀好似存著浩然氣。
這句話是與天璇子和陳語生說的,同樣是和眾人說的,更是宣告給天下的。
是這二人不講規矩,所以需要帶去經堂,與他們講規矩。
這很合理。
但合理的表象之下,卻讓鐘羨陽能夠占足便宜。
只要天璇子和陳語生不在,被關在經堂幾天,那么師妹鐘聲兒的這場生辰宴,便再也沒誰能與他爭鋒。
他自然會是頭籌,會是最輝煌耀眼的那一個。
不需要施展旁的小手段,可以光明正大的獲勝,迎娶師妹鐘聲兒。
無論是借口還是緣由,都是順理成章又水到渠成。
然而,天璇子與陳語生沒有搭理他,兩人正散漫的坐下,相互敬了一杯酒。
那兩杯酒一杯是黃米酒,另一杯還是黃米酒。
似是清酒喝了寡淡,終歸不如黃米酒醇厚,哪怕多了些土氣,但這種土而不腥的醇厚氣味,反而更適合炙類的菜肴。
就著微辣的牛舌,哪怕是用餐速來文雅的天璇子,也學著陳語生的模樣,不哪怕一口十二嚼,而是在大口朵頤。
“這不太精致的菜肴,用不太精致的吃法,反而更有味道。”
就像是評價那些不太規矩的人,偶爾也能不用那么講規矩。
誠然,鐘羨陽剛才說的都沒問題,哪怕是天璇子也覺得他替師出頭毫無問題,反而忽略過去才是不孝不敬。
但他沒問題,卻不代表他們有問題。
面對隱月海的這些破事兒,作為少年人若能心平氣和,那才不行。
陳語生點了點頭,贊同天璇子的態度。
他當然也明白,鐘羨陽此舉的道理與目的,但沒什么意義。
最簡單的一點便是,鐘羨陽哪怕真的關了他們幾天以后,可以用這個理由交代,以此為他自己謀圖這場與宴。
但他要怎么關押的住他們?
陳語生底氣滿滿。
底氣的來源不是他是兩位域主的兒子,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更不是天璇子,這人自身難保。
陳語生的底氣是幽淵。
他們是三個人,不是兩個人。
從一開始,前來焚圣神谷之時,他便覺得有些麻煩,但幽淵隨行,那些麻煩便小了許多。
直到途中,他問了幽淵某個問題,在得到那個情報后,陳語生便明白,他們此行幾乎沒可能有麻煩。
除非出現某種特殊狀況,而那或許是他母親都未必能夠解決的麻煩,并不在他們這等層次的考慮范圍之內。
……
……
“如果我們就是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