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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錯覺,這種感覺很短,隨即又消失不見。
六方大家的來使依舊在商討某個問題,看來他們之間也出現了分歧,故此都來了圣域。
“我們沒道理打北疆,太玄冥帝當年之過,并非北疆萬萬子民之過。”
似是覺得爭吵過于闊噪,那位正居右側的斗篷客撫刀出,顯然覺得這場爭執沒有意義。
他正是菊小小之前與陳語生提過的,文載樓的‘執筆律’關寒秋,一手鐵樹刀法出神入化,本人更是臻至化境,在中州素有‘鐵樹開花’之名。
曾斬過妖僧柯查,更曾重創過血煞煉獄上一位宗主,而今宗主煉血海的嫡兄。
聽到關寒秋這話,陳語生方才隱約了然。
原來這群人不是來逼宮的,是來請他父親出山評斷,中州是否該與北疆全面開戰。
還未待陳語生思量如何,又有一道聲音駁斥。
來自日曜齋的揚塵真人,他是老齋主天陽子的嫡徒。
“無論北疆子民是否有過,當年他們深受其利,而今自然得付出些代價,凡風雨同舟者,自古皆是榮損與共,哪有只享其利,待后秋算賬之時撇的一干二凈的道理。”
揚塵真人說的慷慨激昂,還不忘與梅大先生行了個后輩禮,希望這位輔佐過兩代圣皇的‘明鏡先生’看在同源之誼,為他支持一二。
圣域四守之首的梅大先生曾出身日曜齋,是天陽子的記名師兄。
“這人說的也很有道理。”陳語生默默念了一句,卻覺得有哪里不對。
“放屁!”
一句不應出現在朝會上的粗鄙之語打斷了揚塵真人的話,那是一名身著襤褸道袍的老修,看起來無甚仙風道骨,反而像是街邊隨處可見的神棍。
天道符宗的‘投石問路人’,平日里做的混賬事無數,中州留下過極多罵名,換過許多馬甲,人們最常稱呼他‘記散人’。
記散人斜了揚塵真人一眼,覺得可笑。
“瞎扣什么帽子?當年那位邪帝入世,天下五域皆備受其苦,北疆什么模樣你心里就沒數?”
那時的北疆萬民,說不得比旁四域的子民更慘些,后又歷經天鬼魔尊執掌北疆,冤情難訴,民不聊生,不知慘死多少。
直到三百年前,那位不語魔尊上位,重整北疆山河,肅內斂外,經過休養生息,才讓北疆子民勉強緩過一口氣來。
這還是東土、南嶺、西域三疆,頗有援手,支援了不少的情況。
“現在北疆的子民勉強延存,你還想搶?”
記散人直接戳破了揚塵真人的偽面,覺得想當表子還想立牌坊的真是無恥。
未待揚塵真人反駁,行舟宮的文無境合住了手中折扇,笑容頗淺,不知為何,這位儒商打扮的中年男子,反而給人一種比戰場殺神更危險的感覺。
“那我們就不立牌坊了,只當表子。”文無境自然也是支持與北疆開戰。
“而今天下五域,四域已定,除了能從北疆撈些東西,別處確實不好下手,至于北疆子民……又不是我中州子民。”
自家人才是人,別家人不是人,是死是活問題不大。
話語淺顯,又有些無情,卻讓殿內眾人無從反駁。
就連菊小小都只能氣鼓鼓的看著文無境,卻不知怎么罵兩句。
布足道沉思片刻,覺得這位行舟宮的新宮主可真是無情,不愧是隱忍五百載,一出關便顛覆了行舟宮原本的勢力,然后囚父弒兄上位的狠人。
除了利益之外,他果然不在乎其它。
“我中州地大物博,至少民生祥和,富饒遠勝于北疆,而今確實沒必要……”布足道沒忍住,開口出。
下之意,這種時候多少要點兒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