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被他反駁,不滿地說:“什么陰天的烏云啊,人家看著就是晴天里山上飄著的一朵白云,美得很。”
蕭荊山一聽這話,繃著個臉不再說什么。
梅子無奈地瞅了他一眼,撒嬌地拉著他的手說:“好啦,別想他了,不過是一朵云罷了,風一吹就飄走了,看你在意成這個樣子。”梅子說完,好笑地看他:“你如今怎么忽然變得這么小氣,聽到我說個男人你就拉著臉。”
蕭荊山臉上有絲狼狽,掩飾說:“我哪里是在意這個,我是在想這個人我應該見過的。”
梅子扭過身子跨坐在他兩腿上,不解地仰頭問:“你怎么會見過他?”
蕭荊山鄭重地點頭說:“不錯。你還記得當日我曾經說過在山里見過一個人,并把自己的熊掌分給對方一只嗎?”
梅子連忙點頭:“記得啊!也因為這個,我才聽你說起獵戶家的規矩的。”
蕭荊山回憶說:“當時明明是深山老林里,可是那個人卻一身白衣,脫俗得很。我們詳談甚歡,我請他吃烤肉,并分他熊掌。我當時以為這不過是巧合的一面之緣罷了,但誰知最近準備攻打彭王爺最后的屬地青州前,竟然遇到了一個探子,或者該說是刺客?這個刺客不著黑衣,竟然明目張膽白衣入軍營,視我二十萬大軍為無物。”
梅子聽得好生吃驚:“難不成這個人就是我遇到的那個?”
蕭荊山沉聲道:“不錯。當初他與我在深山相遇,出山后又從你手中買走豬肉,時間和地點上很是巧合,而且從容貌外相上來看,他們應該是一個人。后來他與你相遇,分你烤肉,又特意提到獵戶家的規矩,我更覺得這就是那個人了。”
梅子皺著小眉頭想了一會兒:“可是他看起來是個好人啊,如果真是他的話,干嘛要幫著那個什么彭王爺呢?”
蕭荊山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昨晚他現身一次,我命人跟著,誰知他竟然潛入了那家客棧,于是崔副將才帶人搜查客棧,誰想到白衣男子沒搜到,反而把我的梅子搜出來了。”
梅子想起自己被當做奸細抓進來的事,忍不住好笑:“這么說來,我倒是要感激他的。若不是他,我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你呢。”
蕭荊山想到這個,也不禁笑了:“這么說起來,他倒是干了一件好事呢。”
他笑過之后,復又思慮道:“他在路上有心助你,看來此人對你并無惡意,反而有相助之意。可是他三番五次地出現在軍營,且手中拿著一件重要的東西,實在難分敵友。”
梅子好奇地問:“什么重要的東西啊?”
蕭荊山卻并不回答,摸了摸她的發絲說:“你累了嗎,要不要躺床上睡一會兒?”
梅子見他并不說那個什么重要的東西,反而轉移話題說睡覺的事,正好她昨晚沒睡好,的確是困了的,一聽他說睡覺,便打了個哈欠說:“也好,那我先睡一會兒吧。”
蕭荊山看她有了困乏之意,知道她累壞了,便趕緊將自己的被褥鋪開,又認真放好了枕頭,這才將她抱著放到床鋪上。
他彎著腰幫她蓋好被子,將她的頭發細心地順到枕頭旁邊,又給她掖好了薄被,這才說:“你先好好地休息,我先出去一下。”
梅子一聽,有些不滿地說:“你不陪我一起睡?”說著這話,她撒嬌似的伸出胳膊環抱著他的脖子不放開。
蕭荊山猶豫了下,終究低下頭來親了口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不舍地說:“乖,我還有事要辦,你先睡,晚上我們再一起睡。”
梅子打了個哈欠,乖巧地點了點頭:“嗯,那我就自己睡吧。”
蕭荊山將梅子的雙臂放進被子,起身往外走,梅見了有些不安,喊道:“你要離開啊?我一個人在這里,有點怕。”怎么著這里也是軍營啊,周圍全都是男人,即使躺在這營帳里也能聽到外面頗有氣勢的號子聲。
蕭荊山回過身,拍了拍她的臉頰:“別怕,這里不是外面,門口有人守著,沒人敢進來的。我就在附近,過一會兒就會回來看你的。”
梅子聽他這么說,這才安心許多,點了點頭說:“那你先去忙吧,我自己睡。”
蕭荊山又親了下她的臉頰,轉身離開。
梅子看著他青布的袍底隨著他的步子輕輕揚起,最后那袍底消失在門外。
梅子眨巴著眼睛,抬頭看向營帳的頂子。
這里是自家男人的地方,被子里滿是他的氣息,梅子不怕了,梅子很安心。
安心的梅子,經歷了這么多天的困苦后,終于睡了一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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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梅子醒來的時候,看到帆布的營帳頂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后來慢慢明白了,這是蕭荊山的床,這是蕭荊山的屋,再也不是外面飄零時的野林子了。
她轉過頭,卻看到案子旁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手里拿著一個案卷在看,他好像在思慮什么,皺著眉頭沉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