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君一直在認真聽他們說話,聞愣了愣,道:自是有的,我們洪福樓有請專門的護院,每個護院,都會配備一根木棍。
方才柴房旁邊不是還有個小房間嗎那里便是雜物間,里頭就有留作備用的木棍……
兇器也不一定就是單純的木棍。
云霜忽地,一臉沉吟地道:這里是廚房,表面光滑、有兩根指關節那般粗的硬物可不少,例如,庖廚平日里用來做菜的菜刀的刀柄、用來劈柴的斧子的斧柄,甚至,用來掃地的掃帚的那根棍子,都能充作兇器。
而且,兇手的力氣定然很大,他作案的時候顯然是處于盛怒中,是沖動作案,兇手是男子的可能性更大。
賀文君一怔,看向云霜,呆呆地問:為何這位娘子知道,兇手是沖動作案
兇手力氣很大這一點不難推斷,畢竟方才那個仵作說,兇手是一擊致命。
要一擊就把一個人的頭骨敲碎,力氣不大還真做不到。
云霜看了賀文君一眼,嘴角微揚道:一般情況下,頭骨是一個人身體里最硬的一塊骨頭,要通過敲擊人頭部把人殺死,即便是學武之人也不敢肯定,一下子就能把人殺死。
而殺人這種事,若不是一擊致命,只會后患無窮,因此,有計劃的兇手一般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殺人。
最要緊的是,方才我看到死者頭上的傷口有結痂的現象,這說明,死者不是立刻就死去的,在被敲打頭部后,他過了一段時間才徹底咽氣。
如果是有計劃的兇手,這種情況下,他只會上前再補一刀,或繼續擊打他的傷處,加速他的死亡,但這個案子的兇手沒有,說明那時候他被嚇蒙了,他只是沖動做出了這種事,事先并沒有想殺人。
孫仵作立刻點頭道:云娘子說得沒錯,從死者頭上的傷口來看,他并不是立刻死亡的。
賀文君和高掌柜頓時都掩不住震驚地看著云霜。
他們原本以為這女子只是性子奇特一些,來湊熱鬧的。
誰曾想,她竟一副要來破案的樣子!
而縣衙其他人,似乎都已是很熟悉她這副做派了,完全沒有一點她在越俎代庖的意思!
云霜繼續淡聲道:而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一到兩個時辰前,如今已是快到未時正(下午兩點)了,也就是說,死者最早是在巳時(上午九點),最晚是在午時(上午十一點)前被殺死的。
他會死在柴房后面這個不起眼的通道里,也很是蹊蹺,從尸體的情況來看,他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說明他就是這在里被人殺死的。
他會來到這里,應是約了什么人在這里談事情,兩人談著談著起了沖突,兇手才會趁死者不備,沖動作案。
不知道洪福樓的人,平日里都是什么時候開始來做事的
飯館雖然一般是到中午才開業,但前面要做的準備工作可不少。
一般來說,飯館里的人都會提前來做事。
賀文君回了回神,道:我們洪福樓是巳時六刻(上午十點半)準時開店的,因此,大部分人辰時正(上午八點)就會過來做準備了,特別是后廚的人。
云霜又問:那你們可知道,死者今天是什么時候來洪福樓的
賀文君眸色微閃,臉上掠過一抹顯而易見的厭惡,輕呵一聲道:前幾天,有一個我們洪福樓的熟客來我們這里用午膳后肚子不舒服,賀茅全這家伙硬說是我們店里的飯菜有問題,食物里定然混進了不新鮮的食材,這幾天每天都是一大早就過來,以監工的名義在店里走來走去。
今天店里的伙計也說,他又是辰時正不到就來了,一直在店里挑毛病。
從我們訂的食材太多了,今天肯定用不完,到地上還有幾片落葉沒掃干凈都要被他說一遍,就差說咱們犄角旮旯里,還有幾顆沒有擦干凈的灰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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