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棋差一籌,縮手縮腳,這一戰蕭無畏可謂是打得憋屈無比,反觀衛師兄卻是打得順風順水,一把短劍大開大闔間,簡直是當成大刀來使了,壓根兒就不管蕭無畏的劍招有多精妙,看準了來勢,直截了當地就是一擊,招法雖簡單,卻總能逼得蕭無畏再次變招避讓,越打越順之下,興致登時大發了起來,哈哈大笑不已,那刺耳的狂笑聲在夜空里激蕩著,如同夜梟的嘶吼般刺耳,生生令蕭無畏本就焦躁的心更是難耐了幾分,卻偏偏又無可奈何。
這等爛仗按蕭無畏的本心來說,其實百般不愿打將下去,此際,蕭無畏若是要想走,靠著“穿花身法”的高妙,即便衛師兄全力阻截,也未必便能攔得住,只可惜他卻走不得,只因唐悅雨還失陷在對方手中,蕭無畏不愿也不能將唐悅雨的安全寄托在對方的仁慈上,萬一唐悅雨要是真有個閃失,先不說蕭無畏自個兒會如何心疼,就說發小唐大胖子那頭就沒法交待得過去,故此,哪怕再艱難,蕭無畏也只能咬緊牙關死撐著,身隨劍走,極盡騰挪變幻之能事,不停地刺探著衛師兄的薄弱之處,以圖一招見功,怎奈翻翻滾滾地斗了三十余招之后,蕭無畏不單沒能探明衛師兄的虛實,反倒是自己被徹底地壓制住了,左支右絀之下,接連遇險,堪堪已處在了落敗的邊緣。
“哈哈哈聞名遐邇的燕王殿下也不過如此么,嘿,庸手耳,名過其實!”占據了絕對上風的衛師兄隨手一劍化解了蕭無畏一招“長河落日”的纏擊,口中哈哈大笑地譏諷著,可手中的短劍卻沒就此閑將下來,一劍快過一劍地壓迫著蕭無畏的防御空間,硬是逼得蕭無畏不得不接連騰挪避讓。
他娘的,拼了!蕭無畏向來就是個狠人,那等骨子里潛藏著的狠勁著實非尋常可比,此際,眼瞅著再不拼命的話,只怕連搏命的機會都沒有了,蕭無畏狠勁一發,再無所顧忌了,大吼了一聲“殺!”手中的軟劍一抖之下,一招“重門三疊浪”便不顧一切地揮擊了過去。
“重門三疊浪”并不屬于“相思劍法”中的招數,相比于“相思劍法”全然靠高妙莫測的變化取勝不同,“重門三疊浪”則完完全全是搏命的一擊,只有一招,可卻是非同尋常的一招,乃是當年舒雪城老爺子留給蕭無畏的保命絕招,出則必見血,不是敵手的血染紅了自己的劍,便是自己的血染紅了大地。
在這一生中,蕭無畏盡管遇險無數,卻始終沒有動用過這一劍,無論是當年與李振東的明月樓惡斗,還是淄博城下的生死血戰,蕭無畏都能從容以對,可此際,面對著衛師兄的猖獗,蕭無畏徹底怒了,這絕殺的一招終于出手了!
不好!衛師兄的武功早已踏入一品高手之列,長年行走江湖,與人爭斗的經驗可謂是豐富已極,一生浸淫劍法,再加上有“劍先生”這么個劍術大宗師的指點,其在劍法上的造詣之高,絕不是普通一品高手能比得了的,蕭無畏的這招“重門三疊浪”方一出手,衛師兄已敏銳地察覺到了此招的不同尋常,一股子危機感不由地便從心底里狂涌了出來,原本隨意的心態頓時為之一變,瞳孔猛地一縮,輕視之心頓去,面色凝重地低喝了一聲,手中的短劍一立,一招毫無花俏的“鐵索攔江”便迎擊了過去,依舊打算來個一力降十會。
衛師兄的應變能力確實極強,所采用的戰術也算得當,畢竟他的內力修為明顯高過蕭無畏一大截,以硬碰硬的話,至少能保證自個兒不會吃虧,當然了,這只是衛師兄自己的算計罷了,說到底,他還是沒有將蕭無畏擺到與自己相當的高度上來看待,而光是這一點,就注定了衛師兄要大吃苦頭了!
“鏘!”
雙方的劍勢都極快,各不退讓之下,自是瞬間便撞擊在了一起,火星四濺中,暴發出一聲轟天巨響,衛師兄只覺一股大力沿著劍身狂涌了過來,一驚之下,忙不迭地全力運功反擊,可等其剛將內里順著劍身反擊過去的當口,第二道巨力的浪潮再次侵襲了過來,其力之巨赫然竟是先前的倍許,以堪堪到了衛師兄所能承受的最高限度,嚇得衛師兄忙不迭地便要收劍后退,可卻猛然發現自己手中的短劍不聽使喚了,劍尖已跟蕭無畏手中的軟劍連成了一體。
該死!衛師兄怎么也想不明白蕭無畏的內力修為何時變得如此之強悍,可眼見已無法擺脫蕭無畏的糾纏,衛師兄大急之下,暴吼了一聲,全力一挺手中的短劍,一身的內力不要錢一般地注入了短劍之中,勉強算是將第二波巨力強自硬抗了下來,可惜還沒等他回上一口氣,第三波的巨力浪潮又殺到了,雖說比不上第二波巨力那般強悍,甚至不如第一波浪潮的洶涌,問題是衛師兄此際正處于前力已竭,后力未生的青黃不接之時,哪有可能再強行擋住這一波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