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提弘玄帝君臣二人在顯德殿中下著盤古怪的圍棋,卻說明德殿中蕭無畏與李振東二人皆呈上了作為對搏之彩頭的三十萬兩銀票之后,兩名負責點數的小宦官手腳麻利地將兩大疊的銀票全都驗證了一番,發覺并無差錯,緊趕著便稟明了太子蕭如海。
“九弟,李愛卿,爾二人真的欲戰否?”蕭如海揮退了稟事的兩名小宦官,看了看一臉無所謂狀的蕭無畏,又瞅了瞅面帶冷笑的李振東,斟酌了下語氣,再次勸了一句。
蕭無畏壓根兒就懶得回答這個問題,僅僅只是點了下頭,便算是給出了答案,而李振東則躬身行了個禮道:“還請殿下能為此戰之仲裁。”
“那好,爾等既然堅持要戰,孤也就不強勸了,孤既為中人,有幾句話卻是不得不說,爾等此番乃是意氣之爭,并非化不開的死仇,分出勝負便可,切不可傷了和氣,點到為止罷。”蕭如海見二人都沒有改變態度,自也就不再多,將作為仲裁人該說的話一說完,一揮手道:“爾等可以開始了。”
李振東身為有“大志”的八藩子弟,自是消息靈通得很,知曉蕭無畏乃是舒雪城老先生的關門弟子,更清楚其不過僅在舒老先生門下學藝三年罷了,雖說不清楚蕭無畏的武功究竟如何,可自忖在與舒老爺子齊名的“劍先生”門下苦練了十余年的自己絕對要強過蕭無畏這等紈绔之徒,此時聽得蕭如海金口一開,登時便笑了起來,慢條斯理地踱到蕭無畏的對面,臉帶譏諷之色地出問道:“小王爺,李某用劍,卻不知小王爺欲用何種兵器?”
別看蕭無畏滿臉不在乎的樣子,似乎對即將到來的一戰有著十足的自信,其實心里頭這會兒可是一直在打鼓的,再怎么說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與人正式交手,又豈能不緊張,不過么,那等將緊張帶到臉上來的蠢事蕭無畏是不會去干的,此時聽李振東這么一問,蕭無畏立馬笑了起來,手一抖,藏在大袖子中的折扇便已出現在了手中,“唰”地一聲彈了開來,邊搖著扇子,邊笑著道:“久聞李公子一手隨風拂柳劍使得頗有些看頭,小王不才,就用這把折扇領教一下李公子的高明好了。”
“你”一聽蕭無畏這話,原本尚面帶笑容的李振東登時便被氣得面色鐵青了起來,咬著牙,怒視著蕭無畏,一雙眼紅得簡直快滴出血來蕭無畏手中那把折扇并非甚子精鋼打造的奇門兵器,完全就是把普普通通的折扇罷了,倒是其上頭的畫有些來路,乃是當今名畫家閻寧培的手筆,拿到市面上倒是值不少銀兩的,可作為兵器么,那簡直就是開玩笑,拿這玩意兒出來當兵器,這豈不是明擺著瞧不起人么,就李振東這等名門子弟,盡自心機再深,又哪受得了這等污辱,殺氣四溢之下,恨不得一把將蕭無畏生生撕成了碎片。
“怎么?李公子有何礙難么?”面對著要殺人的李振東,蕭無畏滿不在乎地聳了下肩頭,一副無辜的樣子地問了一句。
“呼”李振東到底不是市井之徒,盡管已被氣得半死,卻并沒有徹底失態,長出了口氣,算是壓制住了殺人的沖動,一雙眼冷漠地看著蕭無畏,一擺手道:“小王爺果然豪氣沖天,然,李某卻不愿平白占了小王爺的便宜,既然小王爺如此說了,那李某就空手奉陪便是了,小王爺請!”
“好說,好說,李公子請!”對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都不清楚的蕭無畏見激將法生了效,心中的不安自是降低了不少,哈哈一笑,“啪”地將折扇一合,一雙腳不丁不八地站著,整個人似松似緊,一副高低莫測之狀,一瞬間便已進入了戰斗的狀態。
“好,很好。”李振東交手經驗遠比蕭無畏強得多了,一見到蕭無畏擺出這么個架勢,心中一凜,收起了僅存的輕視之心,口中連連道好,可身子卻瞬間緊繃了起來,腰板一挺,整個人如同標槍一般站得筆直,氣質大變之下,眼神竟有如出鞘的利劍一般銳利,只不過卻并沒有急著出手,而是默默地與蕭無畏對峙著,一股子肅殺之氣在寬敞的明德殿中急劇地擴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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