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我這個兄弟就是個渾人,性子直了些,有失禮處,還請太子哥哥海涵一二。”蕭無畏沒理會唐大胖子的叨咕,大步走到太子的席位前,一躬身,面色肅然地告罪道。
“罷了,罷了,此事休再提起。”蕭如海雖甚是厭惡唐大胖子的無禮,可也知曉唐大胖子的來歷,并不想真兒個地對其翻臉,此時見蕭無畏出告饒,也就借坡下驢地含糊了過去。
“謝太子殿下寬宏。”蕭無畏一絲不茍地再次行了個禮,謝了一聲。
“小畏,李愛卿自要與爾決斗爭美,此事可是真的?呵呵,若是屬實,倒也是佳話一段么。”蕭如海虛虛抬了抬手,示意蕭無畏平身,而后嘴角含笑地問道。
爭你娘的美去吧!一聽蕭如海這話中偏向的意味極濃,蕭無畏心頭登時一陣大怒,在心中惡狠狠地罵了蕭如海一聲,可卻沒有帶到臉上來,而是微微一笑道:“太子哥哥說笑了,小畏早已跟李世兄說得很明白了,唐悅雨是人,不是貨物,豈能由得人爭來搶去,這等妄不過是李世兄自家臆想罷了,不值一提,臣弟只是與其約戰一場,彩頭么,倒也不多,賭的便是三十萬兩銀子罷了。”
瞧蕭無畏這話說的,三十萬兩的彩頭竟然還是不多,天曉得要多少兩的銀子才算是多了,殿中諸臣工雖都聽說過蕭李二人要筵前已戰之事,可大多不清楚詳情,先前聽蕭無畏第一次說三十萬兩銀子的時候,眾人皆以為蕭無畏不過是在說笑罷了,可此時見蕭無畏說得如此認真,想來不會是假話,登時全都被震住了,一時間滿大殿都是倒吸涼氣之聲。
“這個”眼瞅著蕭無畏說話的語氣如此之自信,蕭如海心頭登時便咯噔了一下,隱隱覺得自己原先的設想怕是沒那么順當了,真要是被蕭無畏勝了,名聲大振之下,搞不好項王世子的位份就此落到了其頭上,那自己拼力拉攏蕭無忌一事豈不是就成了無用功,一時間頗為躊躇了起來,猶豫不決地看向了面色鐵青的李振東,斟酌著問道:“李愛卿,小畏所可是真的?茲體事大,依孤看來,爾二人并非死仇,不若孤作中,便就此一笑了之如何?”
“殿下既已出,微臣本該遵從才是,只是呵呵,只是出必行乃是微臣之座右銘,今諾已應,行必果也,還請殿下見諒則個。”李振東見蕭無畏語中自信心十足的樣子,心里頭也有些子犯叨咕,然則他卻并不以為蕭無畏這等紈绔子弟能跟自己相提并論,略一沉吟,還是出婉拒了蕭如海的勸和。
“唔,這樣啊。”蕭如海見李振東堅持要戰,原本搖擺不定的心又稍稍堅定了幾分,皺著眉頭想了想,這才再次望向了滿不在乎地站在席前的蕭無畏,慎重地開口道:“小畏,三十萬兩之數非同兒戲,且搏戰或有損傷,爾與李愛卿皆國之棟梁材,傷了誰都不好,真欲戰否?”
“是男兒自當戰,豈能瞻前而顧后!”蕭無畏淡然一笑,昂然地回答道。
“好!壯哉斯!”蕭無畏話音剛落,不待蕭如海出,下頭席中便有一人高聲喝起了彩來,眾人矚目一看,那人白須皓首,赫然是兵部尚書孫軒望孫軒望乃是朝中有名的大將,早年也曾在項王蕭睿的麾下,只不過其向來與蕭睿不合,彼此間每多爭執,值蕭睿掌軍之際,孫軒望被壓制得很慘,直到蕭睿被榮養之后,今上方才重用于其,累官升至兵部尚書之高位,其人生性孤傲,在朝中素來特立獨行,除了當今皇帝之外,誰人的帳都不買,也從不理會一眾皇子們的拉攏,算是朝中大佬中少有的中立派,唯其如此,其人在朝野的威望卻是極高,此時他出一贊,自是有不好大臣紛紛附和了起來。
“此實話耳,當不得孫尚書謬贊。”蕭無畏與孫軒望并不熟,往日里也無甚交往,然卻是久聞其之大名,此時聽得其出喝彩,并沒有受寵若驚的樣子,只是拱了拱手,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而后,也不待孫軒望有何表示,一轉身,望向了兀自還在低聲叨咕著的唐大胖子,沉著聲道:“唐斬,將銀票呈上,以為彩頭之用!”
“啊,是。”唐大胖子一聽要掏錢,登時心疼得跟割了他心頭肉似的,跳了起來,手按著懷中的那疊銀票,遲疑了老半天也沒舍得掏將出來,待得見蕭無畏瞪起了眼,這才不情不愿地將銀票取了出來,拖著龐大的身軀,幾乎是一步一頓地挪到了太子的席位前,十二萬分不舍地將銀票交到了一名迎上前來的小宦官手中,一雙牛眼可憐巴巴地望著銀票,咽了口唾沫,遲疑了好一陣子,這才一步一回頭地又挪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與此同時,李振東也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疊銀票,同樣交到了一名小宦官的手中,隨著兩名小宦官點數的聲音不斷響起,大殿中的氣氛就此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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