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考量過一切不利局面以后,楊可棟屏氣凝神的直視著那名斥候。
隨后聲音低沉的緩緩問道:
那伙來路不明的騎兵既不是倭寇,也不是韃子,那他們穿著如何難不成還能是明軍不成。
那斥候被楊可棟這般盯著,感覺渾身有些毛骨悚然,他有些戰戰兢兢的回道:
回大人的話,小人不敢太過靠前,不過依稀看到,那些騎兵似乎穿的是朝鮮士卒的棉甲。
此一出,楊可棟恍然大悟,這就對了,這群騎兵是鞠景仁的偽軍!
想通以后,楊可棟讓那斥候下去休息,隨后對著仍舊摸不著頭腦的陸光廷等人吩咐道:
傳令下去,將城樓旗幟換成鍋島直茂的家徽,守軍一律穿上日軍裝束,對了,別忘了將城門打開。
眾將聽到命令都有些疑惑不解,于是龐云海便帶頭問道:
副宣慰使大人,這般做法是否不妥,有些太過于冒險了,畢竟還未摸清敵人究竟是誰。
不必多,本使自有分寸,按吩咐去辦就是了。
楊可棟并沒有怪罪龐云海,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播州軍的將領都是些初經沙場的,除了陸光廷,其他眾人都未見識過真正的韜略。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實戰才是檢驗水平的唯一手段。
如今的播州軍,雖然打過幾場勝仗,可還未經受過真正的血戰。
還沒有真正的成長起來,不能太過于苛責于他們。
隨著楊可棟的帥令發出,會寧城中的播州軍迅速開始準備了起來。
四處城門上皆被換上印有鍋島直茂家徽的旗幟,同時不光是守城的播州軍都換上了日軍的鎧甲。
就連城中四處來往的百姓都全部由播州軍假扮,謹防出現紕漏。
騎兵馬快,大約個把時辰以后,會寧城郊便出現了大隊騎兵。
為首之人正是先前貪生怕死開城投降的會寧城守將鞠景仁。
作為偽軍,投降的鞠景仁干的一直是臟活累活,加藤清正性情奸詐殘忍。
自然不會對他有什么好臉色,從獻城以后,殘存的北道兵騎兵就一直被他當牛馬用。
前幾日在平原遭遇女真韃子的騎兵,負責沖殺的也是他們這群炮灰。
而且與以往不同的是,此番交戰的女真人比他原先碰到的任何一支部落都要強悍。
激戰數日的北道騎兵雖然有日軍火炮支援,但仍舊是損失慘重。
在鞠景仁的極力死戰下,原本有2000之眾的北道騎兵,如今只堪堪留下1000余人。
還好那伙女真韃子人數并不大,雖然個個都驍勇善戰,可畢竟勞師遠征,補給根本就跟不上。
最終在加藤清正與鞠景仁的合力圍攻下,那伙女真韃子在丟下了300多具尸首以后還是退去了。
只不過此戰遠遠算不上勝利,單單是加藤清正統領的足輕便傷亡了3000多人。
加上鞠景仁損失的上千名騎兵,野戰的戰損比達到了驚人的十比一!
因此返程的騎兵士氣十分低迷,騎兵機動性不是加藤清正的那伙足輕能比的。
因此鞠景仁比加藤清正要更早到底會寧城,此刻的他只想回城好好喝點燒酒。
遍地白雪的會寧城前,垂頭喪氣滿身血污的騎兵懶散的騎著馬前進。